古鵬杵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出庭院,他的背影很滄桑,也還哀傷,但是他的腳步還是很穩的,能扛起一個家族男人,他的肩膀很結實,即使他已經蒼老了,也跨不掉。
古氏府邸的正堂大廳,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堂,不算富貴堂皇,有些簡樸,但是布置雅致,倒是符合了一個書香之門的門面。
昔日舞陰士族以朱氏一族為馬首是瞻,朱氏府邸那個富貴堂皇的大堂就成為了各大家族家主的商議之地,可自從朱氏被滅門之後,古氏一族就代替了他曾經的位置,成為了舞陰士族的主幹,這裡也成為了各大家族議事之地。
朱氏滅門之後,他們曾經在這裡談論如何瓜分朱氏利益。
昨天之前,他們還在這裡談論該如何剿滅黃巾。
但是今夜……
十幾個家族的家主此時此刻如同油鍋之中的螞蟻,一個個來回踱步,心情難安。
這時候大宅的主人古鵬杵著拐杖走了進來了。
「古家主!」
「古兄!」
眾人紛紛行禮,親近一點的稱謂為兄,疏遠一點了稱之為古家主。
「諸位匆匆而來之意,老夫明白!」
古鵬走上首位,跪膝坐下,左右小奴婢上來獻茶,他抿了一口清茶,卻無法清楚體內的陰鬱之氣,聲音依舊有些陰冷:「我等士族,遭受如此重挫,諸位是有些難以心安吧!」
「古兄,當日你可是保證能贏的!」陳家家主眸光死死地看著古鵬:「可如今,我陳氏五十精銳府兵,全變成了一具一具的屍體!」
「陳兄,你損失了五十府兵,可是我古氏二百兒郎卻都回不來了,你怨恨我,我該怨恨誰呢!」
古鵬冷冷的道:「當初出兵,是我一人決議的,還是諸位同意的,如今兵敗,爾等是準備把這罪名全部算在我古鵬的頭上嗎?」
「這個……」
「古兄息怒!」
「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古家主言過了!」
一眾家主頓時訕訕的說道。
這一次五百精銳府兵,古氏就出了二百,陳氏出了五十,剩下的他們這些家族才出一半,有的出二三十人,有的出十幾人,要說損傷,損傷最大的還是古氏。
「古兄,我並非要責怪,而是有些心急,區區五十兒郎,雖然讓我陳氏府兵元氣大傷,我陳氏還是傷得起!」陳家家主陳鴻,年約四十,長的很粗狂,不太像一個讀書人,但是他也是曾經舉孝廉而出仕途,只是仕途不順,只是官至西鄂縣的主簿,後來沒什麼的發展就辭官而回,全力經營家族。
陳家雖然在接二連三的不順之中,損失了不少府兵。
但是青壯他們還有,錢財他們也有,想要練出精銳府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幽幽的說道:「我就怕牧山此獠的報復,此戰如何敗之,我等尚不清楚,景平村不過只是一些老弱婦孺,如何能敗吾等五百精銳,然昨夜尚有黃巾賊入城掠奪,一夜之間,我在城中商鋪和倉庫就被焚燒了一大半,這恐怕是牧山率兵歸來了,若是牧山率兵來報復,我陳府可沒有古府那麼堅固,根本守不住,朱府的廢墟就是警告,滅門之禍,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急躁啊!」
「對!」
「我等也擔心!」
「我可不想好像朱氏一族那般,落的一個血脈無存!」
眾人驚慌起來了。
「真的是牧山率兵回來了?」
古鵬聞言,他的面容也浮現一抹驚懼,雖然只是一瞬間,外人察覺不出,但是他心中也清楚,他也害怕了,害怕步了朱氏一族的後塵。
畢竟他們的對手是黃巾軍,百無禁忌的黃巾賊,當年黃巾起義,多少士族的地方豪強被他們屠殺一空,遠的不錯,就說舞陰,朱氏府邸被燒的如今就剩下一片廢墟了。
「小的拜見家主,有事稟報!」一個門房小碎步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