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之外,還有什麼能支撐起伊藤誠的人生主線?
嗯……
政治???
競選議員,成為首相?
一想到這個,李言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恨不得天靈蓋都要開了!
無數靈感噴薄而出,連競選口號都抄好了——
「我要立法禁止全部文藝作品中的馬賽克」。
「諸君,隨我一同去往那沒有『碼』的世界吧」!
嗯,非常非常有趣!
而且很有空間感,現有角色都可以安排進去。
李言瞬間進入了作家timing,抓著頭在房間中手舞足蹈,走來走去。
但他剛邁出幾步,剛想到了殺進政壇的第一次競選……
心頭就突然一涼。
媽的。
現在的自己,完全承受不起404的代價了。
不可能再肆意地寫出《蘇維埃紅旗》那樣的作品了……
此刻,好似真的有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將他淋了個透。
他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失落地,堵著氣一樣,坐倒在椅子上。
唉……
《首相之路》,可惜了。
再想想,再想想……
他雙肘支在桌上,重又狠命地抓起了頭。
野犬你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想到更好的情節……
你……必須可以想到!
……
某年,某月,某日,深夜。
紅磚筒子樓,三層的公共廚房內。
一個看上去庸凡、潦倒的中年人,正坐在小馬紮上,伏在案板旁,借著公用的燈光,盯著眼前的紙張沉思,一動不動。
嘴裡的煙早已燃盡,只留下了一柱長長的干灰,很久都沒落下來。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迷迷糊糊地路過這裡,聞到煙味便停了下來,揉著眼睛望了進去,只看到那個身影的輪廓便開了口:「爸爸……還在寫麼……」
男人依舊一動不動,應是沒聽到。
手卻不自覺地抓向煙盒,毫無知覺地摸出一根向嘴裡塞去。
一張嘴,之前的煙方才掉了,掉在了腿上。
他忙叼上新煙,低頭拍了拍腿。
這才看到了門口的小孩。
「清峰,怎麼還不睡覺?」
「爸爸怎麼還不睡覺?」
「爸爸在工作。」男人揮了揮手,點上了煙。
「那爸爸白天去上班在幹什麼?」
「也是工作。」
「為什麼只有我爸爸要做兩份工作?」
「……」男人沉默片刻後,竟是笑了,「清峰,你糾正的很對,是爸爸說錯了,現在的爸爸不是在工作。」
「那爸爸現在做什麼?」
「活著。」
小男孩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還完全無法體會到這兩個字的厚重,只僵僵問道:「可是你看上去好痛苦,現在不該去睡覺麼?」
男人深吸一口眼,頭一揚,淡淡嘆道。
「活著,大多數時間的確是痛苦的。」
「但極偶爾地,會突然感覺自己飄了起來……」
「即便這樣的時間不足1%,卻足夠抵消其它的一切了。」
「就像我去遊樂場一樣?」小男孩問道。
「對。」男人笑得整個人都顫了起來。
「就像你去遊樂場一樣。」
……
閉目仰躺的樊清峰,本欲好好睡個覺,調整一天。
腦海中卻突然鑽出了這樣的回憶。
不覺間,他已淚水拭面。
一直以來,他記憶中都是父親成名後的風光,幼年的瑣事只有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