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在唇角。長衫皺皺巴巴地垮在身上,整個一放蕩不羈的模樣。
沐侍郎明顯是醉了。
正是由於這份醉,他才可以不留情面地長女冷笑,言辭犀利對其進行指責,「你這是什麼眼神,鄙視?不屑?有哪家的女兒敢對父親如此不恭?你給我跪下!」
沐清漪這通指責受得莫名其妙,但她覺得沒必要跟一個癲瘋之人計較,順從地跪了下去。
「呵!你倒是受委屈了,擺出一副臭臉給誰瞧!」沐侍郎並不是一個會見好就收的人,反而借著酒勁,越罵越上勁。
「你三歲就被你那娘給帶著逃走了,時隔七年才找到上京城,爹二話不說就把你留下,可有半句疑問?這些年,爹對你如何?有無缺你的吃,短你的穿?卻沒想最後養了條白眼兒狼!」
「你謀害庶母,害死庶弟,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個東西!」
說道最後,儘是誅心之言。
沐清漪前世似乎聽人說過,「酒後吐真言」之句,原想沐侍郎說什麼,她都生生受著,但她遠不是個善於隱忍的人,更不可能無條件地退讓下去。
或許她千方百計回到沐府確實沒安好心,但說她忘恩負義,心地兇狠,她則不能忍,由始至終,她對沐侍郎都是懷著深深的孺慕之情。
謀害庶母,害死庶弟,更是妄加之罪,她絕不能認!
「兒自問這些年受沐府庇護,方能衣食無憂,兒亦一直心懷感激!」沐清漪抬起頭,看著沐侍郎通紅的雙眼,一字一句,冷靜自持地說道,「兒不曾做過謀害庶母、害死庶弟的事,請爹爹明鑑!」
「你這是什麼眼神什麼語氣?難道為父還冤枉了你!」沐侍郎雙眼徹底通紅一片,「罷了,罷了,我受不起你這個閨女兒,你給我離開沐府吧!先前你在外面就能熬過來,想必日後也無問題。」
沐清漪則霍然而起,仰起頭,倔強地看著他。
在這個時刻,服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算是看出來了,沐侍郎就是想尋個由頭,大肆發揮,有的沒的全算到她頭上!
果然,他並不是一時氣話。
沐侍郎朝束手立在一旁的婆子瞪了一眼,「還不將大娘綁了扔出去,給我前前後後吩咐下去,沐家自家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