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都在力行打造一個完全由寒門將官組成的小團體,藉由這幾年的戰事,將這個小團體漸漸的提升上來,形成影響力。將來有自己在中樞坐鎮,這個小團體將會飛速壯大,直至成
為大唐軍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以之對抗世家門閥對於軍中的滲透。
打壓世家門閥的國策也必然要在軍中運作,這是房俊配合李二陛下的一招暗棋。
「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這一點必須在軍中貫徹下去。
唯有一支完全忠誠於國家、忠誠於人民的無敵之師,才能夠確保大唐政權不受顛覆,神州大地少受分裂之苦。
……
前方,探馬斥候一批一批的返回,不斷的帶回來薛延陀騎兵的消息。
白道口的右屯衛早已做好應戰之準備。
「這一仗,仁貴你來指揮。」
房俊下令。
「喏!」
薛仁貴精神振奮,明白房俊這是借著對戰薛延陀騎兵的機會,檢驗「三段擊」的成效。
任何戰術,都必須在實戰之中經過檢驗,方才能夠實行全軍。
訓練之時再是好看,上了戰場一無是處,那又有什麼用?
敵人太弱,無法暴露戰術的弱點和缺陷,敵人太強,又容易導致戰術無法發揮精髓,薛延陀騎兵千里奔襲人困馬乏,又歷經與右武衛的一場大戰士氣低迷,人數卻依舊保持在兩萬人左右,無論規模還是兵種,剛剛好。
薛仁貴策騎趕赴陣地,指揮兵卒布陣,心底興奮難以抑制,這等火槍集火攻擊的戰法前所未有,若是經過實戰得以證明可以對付騎兵部隊,那麼青史之上自己必定因此留名。
他興奮,兵卒們卻緊張得不行……
大唐府兵的精髓,便是戰時為兵、閒時為農,右屯衛的兵卒雖然盡皆是募兵,但招募來的兵卒也都曾是府兵,都是跟隨大軍上過戰場的,自然見識過草原大漠上嘯聚如風縱橫馳騁的胡人鐵騎,以往大唐的騎兵也不賴,完全能夠跟胡人的騎兵對抗不落下風,甚至能夠借著完美的戰略戰術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大勝。
但是步卒對上胡騎,除了變態的陌刀陣之外,如何能夠抵擋那等山崩海嘯一般的衝鋒?
即便是弓弩手也只能遠遠的放箭,待到胡騎殺到近前,就必須依靠槍陣矛陣予以抵擋,否則任由胡騎殺入陣地,那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慘劇。
現在卻讓他們拿著火槍直接對陣胡騎……
這不是扯呢麼?
雖然在長安之時操練,那種「三段擊」的戰術看似威力無窮,鋪天蓋地的槍彈可以擊斃任何來犯之敵,可是這會兒薛延陀騎兵必定拼了命的發起衝鋒,那能跟操練的時候一樣麼?
看著面前手持刺槍盾牌蹲在地上座位阻擋胡騎衝鋒的袍澤,火槍兵們個個兩股戰戰,神情緊張,紛紛看向薛仁貴。
不能這麼玩兒啊將軍……
薛仁貴雖然投身軍伍的時間不長,但作為名垂千古的蓋世名將自然尤其異於常人之天賦,只是掃了一眼,便察覺到軍伍之中那股惶恐膽怯的氣氛,頓時眉頭一皺。
策馬上前,立於火槍兵的陣列之後,「嗆啷」一聲抽出腰間橫刀,厲聲道:「怕什麼?爾等手中之火槍,百步之內可以擊斃身穿革甲之敵人,平素操練之時,難道不曾見過?薛延陀騎兵身上的各家比之大唐所產之革甲多有不如,只要射中要害,斷無倖存之理!」
「吾就站在爾等身後,誰若是不按照操典操作,斬!膽怯退縮,斬!臨敵惶亂,動搖軍心,斬!」
一連三個「斬」,嚇得一眾兵卒面有土色。
大唐軍律可不是開玩笑的,戰場之上違反軍律,定斬不饒,就算兵荒馬亂的逃過一劫,事後只要有人檢舉,那也必定會處以極刑。
恐嚇一番,薛仁貴又給兵卒們提氣:「本將就在此監督爾等,若是今日戰敗,吾亦站在這裡,與爾等並肩作戰,死不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