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名振不斷追加兵力,城牆上的清軍士卒已經不多,雖然他們占據地利的優勢,但在樓船的作用下優勢並不明顯,在兵比不如魯軍的情況下,逐漸又不住了魯軍源源不絕的攻擊。
特別是垮塌處,面臨三個方向的壓力,死去的清兵滾下斜坡,已經堆起了高高的屍堆。
劉清泰見此,發現魯軍加強了垮塌處和城門的攻擊,很快洞悉了張名振的意圖,不過明白歸明白,但是他兵力卻不夠。
一萬清兵,重防守東面城牆,一開始就有三千人馬防守,北面有兩千五百人,其他兩門各兩千二百多人,他已經將南面的兩千人調來,只有二百多人看守南門,現在再調就只能調西門的守軍,可西門卻不比南門,城外是有高苑匪軍的。
此時劉清泰被人護著,忽然身邊一名清兵就被箭矢放翻,情勢危機,他再看魯軍士卒揮舞著藤牌,擋開幾支刺來的長槍,後面緊隨上來的高苑軍藉機將長槍突刺過去,槍頭刺中清兵腹部,將清兵下斜坡的制高,然後一腳踹出,屍體滾落下去。
這時一員魯軍大將也從側面殺上斜坡,他一跳下來,便一刀斬了名清軍把總,這些魯軍反而占據了斜坡的制高,結成槍陣往下突刺,背面斜坡上的清兵抵擋不住,被殺的節節後退。
劉清泰見此,也顧不上許多,忙吩咐道:「快,從西門調一千人過來。」
一名親兵得令,急忙按著腰刀下城,可才跑幾步,就被望斗上的魯軍射死。
見此一名親兵不用吩咐,忙疾步竄下城牆。
這時城門處,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傳來,那拉住吊橋的鐵鏈被劉世勛等人奮力斬斷,吊橋重重的落下,十多名魯軍士卒也跟著吊橋摔了下來。
幾名士卒連忙爬起來,架著身上插了幾根箭杆的劉世勛便往後拖,而席地坐著的眾多高苑軍早已全部站立起來,他們在吊橋落下的瞬間,頓時發出震天的歡呼,推著撞城車便向城下湧來。
屋漏偏遭連夜雨,垮塌處已經湧上來眾多魯軍,他們從上往下攻擊,清兵反而成了仰面而攻,被長槍突刺幾下,便畏懼不前,不敢向上攀爬。
這時大將阮進,猛然將手中藤牌橫著飛出,砸的幾名清兵頭破血流,他當即一聲大喝,看準時機直接沖了下去,戰刀狂砍,渾身浴血,魯軍受到將領鼓舞,頓時紛紛張嘴爆喝,吼得清兵脖子一縮,魯軍士卒便提著兵器衝下來混戰。
這以高衝下,加上氣勢又盛,下面的清兵頓時被沖退老遠,一些清兵見抵擋不住,轉身便向後逃去。
一時間數百魯軍從垮塌處沖入城中,他們並沒有去追逃散的綠營兵,阮進戰刀一指,大喝一聲,「城門!」
魯軍便沿著靠近城牆的街道,急奔向兩百多步外的城門。
劉清泰見次,臉上一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幾名清兵忙把他架起,一名千總便急聲問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劉清泰這種投清文人,自然沒什麼氣節可言,他長嘆一聲,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國朝多難,正是用人之時,若死能守住南通,死之可也,然死而無濟於事,則為枉死,非智者所取。」
他意思就是,城池估計守不住了,但他不想死,而且即便死了也改變不了城破的現實,所以還是要留下有用之軀。這很符合,降清文人的識時務者為俊傑,趨利避害的邏輯。
他一把推開扶著他親衛,對幾員將領義正言辭的道:「諸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清還需要咱們效命,南通不可守,不如留下有用之軀,立刻突圍吧!」
幾員綠營軍官聽後都鬆了口氣,這戰事的慘烈程度,已經到綠營兵的極限了,再打下去,他們自己都沒理由服自己。
一旁的周千總聽劉清泰要突圍,心裡卻一急,嘴上一突突,便把多鐸的話了出來,「大人,豫王爺交代,如果您守不住一個月,便要殺您全家。」
劉清泰沒想到,他這時蹦出這麼一句話,臉上一下漲紅,險些要被氣死。
正巧這時去西門調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