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高明,實則可笑,燕國國力強盛,反觀金人連高麗王國都無法真正統治,拿什麼跟我們抗衡?日後但凡與之較量,都可以比拼綜合國力,此乃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群臣思路愈發清晰,齊齊躬身:「遵王命!」
具體的事宜,李彥從來不操心,定下整體戰略後,讓各部實施,不過此次還留了兩人:「吳右丞與時都督,留一下。」
吳用和時遷留下,就聽這位問道:「燕京目前最大的佛門寺院,是哪一家?」
時遷有些奇怪,吳用則不假思索地道:「回稟殿下,是憫忠寺。」
李彥眉頭微揚,燕京憫忠寺,是後世的北京法源寺。
據說這座寺院,最初是李世民為紀念東征高句麗的死難將士,在那時的幽州城內建造,寺還沒有建成,唐太宗就駕崩了,後來經李治、武后降詔,於武則天執政的萬歲通天元年建成,前後歷經五十一年。
時遷也記起來了,這座寺院確實是目前京內香火最旺的,卻依舊不明白為何突然提起:「殿下之意是?」
李彥道:「金人信佛麼?」
時遷對於敵人的情況了解得異常清楚,立刻道:「不信佛,他們崇信的還是草原部族原始的薩滿教。」
在遼國佛教盛行的氣氛中,女真依舊不信佛,也能看出在遼國混得有多差,李彥微微一笑:「我若要金人開始信佛,可有辦法?」
時遷凝眉道:「這恐怕有些艱難,殿下以前教導過我們,塞外民族信奉宗教,是處於生存的需要,女真人生活在窮山惡水之間,符合薩滿教義,佛教除了苦行派系,並無共通……」
吳用同樣在歲安書院裡進修過,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高麗王國是極為崇信佛教的地方,女真如今滅高麗,立金國,如果他們吸納了高麗的文化,那自然會崇信佛教,如果他們依舊故我,那說明現階段外來的文化難以影響……」
李彥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
女真歷史上信佛的轉折點,具體在哪一年沒有記錄,但大致上可以判斷,正是先消化了遼國的基業,繼承了遼國盛行佛教的風習,南下又受到了宋地佛教的影響,皇室與貴族自那時起開始崇信佛教。
金太宗完顏吳乞買,就於內廷供奉佛像,又迎旃檀像,安置於燕京憫忠寺中,每年設會、飯僧,這座寺院甚至還做過一次進士的考場。
統治者信仰宗教,都有需求,從這個時候開始,薩滿教那一套就不適合女真人了,自然會被拋之腦後,引入更為適合上層統治的佛教。
但現在的問題是,女真人還沒有那個條件拋棄薩滿教,改信佛教。
所以李彥才特意提出。
對待敵人,就是要引導他們做出違背規律的事情,才能製造出更多的取勝之機。
吳用知道這位的態度,有效仿唐朝向佛門收稅,但未能最終執行的宏願,早早就領命觀察佛門,立刻從腰間取出奏本:「殿下,臣以為若要金人信佛,先要肅清國內佛門亂象,有《僧侶考選詳規》,還望殿下一覽。」
「好!」
李彥露出欣賞,這是蔡京的習慣,將奏本隨時準備妥當,吳用和朱武近朱者赤,開始向宰執重臣上靠攏了。
展開後細看,更是微微點頭。
沒有一上來就收稅,而是先規範僧侶。
僧侶的考選規定三年一次,對於童僧,以《法華》《心地觀》《金光明》《報恩》《華嚴》五部經書的談誦為試課,合格才能為僧,成年僧人,則以經、律、論三部課試,學行優異的,敕加種種名德稱號……
制定僧官制度,專事統理僧眾的威儀律行,及處理教團內部的訴訟事件,名剎設僧正、都綱、維那,普通寺院可擇其一,三年一任……
禁僧尼和朝貴來往,要求僧尼隨俗拜父母及奉行喪禮……
規定僧人度蓄弟子的限額……
李彥一條條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