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無一訴冤,看似震撼,然此等作為,不過是能吏而已,算不得干臣,若能安定江南,才是宰相之能,李元芳倒有識人之明。」
李弘有些詫異。
武后道:「怎麼?詫異於我說李元芳好話?你娘娘我這點心胸還是有的,正如那李元芳也不會在你面前非議抹黑於我,若非如此,你父親又豈會在龍馭賓天之前,讓我們輔佐你?」
李弘下意識地點頭。
武后鋪墊完畢,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新設的漕司一部,是什麼構思?」
李弘謹慎地道:「主要就是各路轉運使,將漕運所需之責具體化,同時再審核各地財賦。」
他說話有所保留,但武后聽到審核各地財賦,心裡就明白自己分析得沒錯,這個部門司職的權柄接下來將極重,故意道:「如此說來,這些轉運使會適當考慮關內官員了,畢竟你來東都,遭到關內士族反對,要給他們一個甜頭,施以平衡。」
李弘不悅地道:「這等平衡之術,不用也罷,朕要的是能者上,庸者下。」
武后立刻贊道:「不愧是我與你父親的皇兒,關內士族沉浸於祖輩餘蔭,一代不如一代,早該退位讓賢,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在朝中留下的老臣太多,讓他們退下,昔日東宮的臣子,也好安排要職。」
李弘皺眉:「這倒也不必,那些老臣並無過錯,又為我大唐立功良多……」
武后有些無奈:「你理會他們昔日的功勞作甚?他們這些年的高官,難道是白當的?老臣不退,如何讓新臣子上位?」
「正如那李元芳,立下多少功勞,若不是你父親臨終所詔,至今還是五品,這官品職位,哪有公平可言,都是需要罷了!」
李弘啞口無言。
武后又道:「用過不用功,是高祖所言,針對的正是昔日的衛國公李藥師,當然此法不可多使,但對臣子恩賞絕對不能太過,尤其是那些老臣,該壓就壓,你既有意改製革新,締造盛世,朝局更要多用新臣,才能保持銳氣。」
李弘有些遲疑:「話雖如此,但不必急於一時。」
武后擺出語重心長之態,改變了稱呼:「陛下!執政沉穩,只能為守成之君,想要開創盛世,就決不可這般溫和,天子的仁德,向來是說給天下臣民聽的,不能成為束縛你自身的枷鎖!你可知如今的朝堂,為何能這般穩固?」
李弘心想這難道不是因為我仁德,有些不服氣地道:「請娘娘教我。」
武后淡淡地道:「那是因為你父親重立內衛,並且任用了李元芳、狄懷英、丘神績這等擅於破案斷案的臣子,他們近幾年緝捕了多少高官?若無這些殺戮比襯,又有多少官員念著你的仁慈?」
李弘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有些臣子確實會這般……」
武后道:「朝堂上的百官,是天下間最有才幹,也最具私心的一群人,就算是再厲害的皇帝,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全部壓服,聖人馭下,從來不是出於公理道義,善惡是非,而是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
李弘立刻搖頭:「這點孩兒不同意!」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朕正是視臣如手足,才有臣子對朕忠心耿耿。」
武后微笑,又換了一個稱呼:「孩子,你父親也曾經這般想過,後來他就被架空了。」
「所謂君君臣臣那一套,只是儒家心中不切實際的理想罷了,你得到那些臣子的忠心,不是你待他們如手足,而是因為你此時的所為,恰好合乎這些臣子的所盼,如賑災愛民,重用寒門,科舉改制……」
「這等臣子其實更難駕馭,他們圖的不是單純的利益,更是他們的治世之念,忠於的是心中的明君,一旦你變了,這類臣子必然堅持己見,不可制御。」
「當然,你會覺得自己不會變,但若是他們變了呢?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