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師弟啊。」
「山中無曆日,神仙歲月長。」
「修仙之人難免情懷寂寞,他聒噪些也就罷了。」
「可後山的櫻桃失了看管,老是被人偷吃,這一年一度的中山蟠桃宴,今年咱們北山拿什麼作禮物?」
藍袍人並不在意,笑道:「師兄想多了,那麼大片園子,哪偷得完?」
「再說,小白他不是在苦楝樹上嫁接了許多葡萄嗎,到那時節,葡萄也該成熟了吧?」
灰衣人一聽,臉色更加氣苦,鬍子都快掀了起來。
忍不住地罵道:「苦楝樹上嫁接葡萄,虧他想的出!
又苦又澀的,那是能吃的東西嗎?」
藍袍人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嘴裡哼道:「難吃你還吃那麼多幹啥?」
「再說,去年不是已經罰他面壁思過了嗎。」
「小白說了,去年的葡萄品種不好,今年又育了新種,個大包圓。」
灰衣人剛剛淺淺啜了口茶,聞言「噗」地一聲噴出大半,怒道:「他那也算面壁思過?」
「你難道沒有看見,思過涯上,好好的一塊黑玉,竟被他暴殄天物,胡亂刻了首歪詩?」
「那什麼,危涯高百尺,別去摘星辰。不敢放大屁,恐怕跑不贏。」
「他這是,存心要……哼哼!」
藍袍人眯眼微笑,伸出一根手指彈了彈衣袖上的茶水。
說道:「我這徒兒,詩文那是極好的,不過就是有些喜歡惡作劇罷了。」
灰衣人終於氣急敗壞,嘶聲叫道:「你…你、你,有其師必有其徒,你這青鸞峰上,簡直蛇鼠…嘿嘿,一窩!」
似乎是覺得這話說得也太狠了點,他吃了一驚,心裡有些後悔,不由長嘆了一口氣,糾正道:
「你這裡,為什麼,就沒個正常點的人類?」
說完,他搖頭不止,氣咻咻地起身,跺了幾腳,瞬間化作一縷輕煙,驚鴻一瞥一般衝上了天際。
雲中有像破鑼那樣的聲音遙遙地響起。
「我、我、我……嗨......」
「我明日再來下過,就不信還贏不了你!」
「趕明兒,讓那混小子別特麼嚎了!」
也不知灰衣人用了哪一門仙家功法,這「嚎了」二字,竟然群山傳響,回音不絕於耳。
藍袍人看著空中飄渺的雲煙,緩緩搖頭。
對小小女童說道:「去,把你五師兄叫下來,為師今日要考較他的功課。」
小女童低首,微微一福,道:「是,師父,徒兒謹遵師命。」
手中一柄巴蕉小扇晃了幾晃,舉步上山。
山頂上悠揚的絲弦餘音裊裊,牽心動肺,她腳下竟情不自禁地踏著這分明的節奏,蜿蜒向前。
抬眼四望,群峰削壁千仞,奇樹秀竹,繁花似錦,清溪在石頭上潺潺流過。
可見雕梁玉宇,飛檐畫角,掩映山水間。
青鸞峰高險,外形如蘑菇,山腰一個細細的柄,撐著一個大大的葫蘆瓜;山中奇石嵯峨,古樹參聳,枝椏成徑,直上高崖。
小女童漫步在樹枝上,看了一眼山涯下原本光滑如鏡的石壁,頓時吃了一驚!
如此漂亮的一塊白玉,師兄什麼時候,竟在那上面塗鴉了?
細細分辨,這字啊,果然是用長劍刻出來的。
讀來乃是:
大江東去,浪打浪。
十倍的浪花,讓你浪。
太陽一出,閃呀麼閃金光。
一個個大字如銀鉤鐵劃,氣勢囂張,卻又如行雲流水,圓轉如意。
風騷之氣無匹。
她不禁心中暗驚:山上傳聞,師兄好高騖遠,不學無術,可看起來,書法卻是沒的說啊;
就他刻字之時流露出來的這青鸞劍意,恐怕都快要超過師父了吧?
只是,他這寫的,都什麼狗屁詩
第一章 我的師兄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