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豬在左右來回衝擊。
它體型巨大,耳如蒲扇,尾如鐵棍,身長三米有餘,膘肥體鍵,四蹄粗壯有力,豬眼睛凶煞而暴虐,隱隱泛著紅光。
粗筒豬鼻在地面拱來拱去,像是犁地一樣,堅硬的地面硬是被它犁出道道一尺多深的溝痕。
它,
就是志強。
前任豬倌長老王臨死前,託付給李燁的一頭豬。
沒有在蘇家登記在冊。
是一頭「黑戶」豬。
只因老王的一個情敵名叫高志強,騙走了他的妻女,老王記恨了大半輩子,所以將這頭豬取名叫「志強」。
李燁能當上豬院倌長,多虧了老王的提攜和栽培,所以在老王死後,他盡力滿足老王的遺願,用心照料著這頭叫做「志強」的黑毛豬。
但最近。
志強不老實了。
天天拱圈。
這要是不小心被它跑出了圈去,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絕對難逃責罰。
因為蘇家是除魔世家,每日修煉需要大量的血食,廉價易生長的黑毛豬是蘇家重要血食之一,往往供不應求。
以志強的體型,早已達到了出欄吃肉的標準。
按豬院制度,理應早早地被端上桌才是,只因它是黑戶,這才活到了今天。
「哼呼」
這時,志強看到了李燁,豬眼睛紅光大盛,滿是興奮的嗷嗷大叫,尾巴一甩,居然咆哮著沖了上來。
「嘭」
豬頭撞擊在了石牆上,石牆震動,土渣子簌簌掉落。
李燁嚇了一跳。
報信的老豬倌黃安,是李燁的心腹,見狀道:
「志強不知怎的,今天非常躁動,略顯興奮,但轉念一想它沒有閹割,正在發情期,我倒也理解了幾分。」
李燁提起一桶豬料凌空倒進了下方的兩個食槽,蹙眉道:「得想個辦法才行,看志強的樣子,剛才明顯是把我當作母豬了。」
「它想要爬跨我!」
志強的食量大,普通豬只需要一個食槽,它得兩個食槽。
現在加了食,它吃的極其歡實,豬耳朵上下擺動,鐵棍一樣的豬尾巴轉著圈兒甩,左三圈,右三圈,很有節奏,又圓又翹的豬屁股一擰一扭。
又騷包。
又興奮。
黃安是老豬倌了,養豬經驗豐富,見狀道:「志強大抵是發春了,這幾日橫豎都睡不好,白天夜裡起來都孤獨的厲害,我陪著它也不行。」
「豬圈裡的兩個食槽,一個是它的,另一個也是它的,冰冷的土牆和木柵欄面對夜的冷意也有些吃力了,也許只有心儀母豬的照料才能讓它感受到溫暖吧!」
志強是由黃安負責照料的,對於志強,他有很深的感情。
所以言語間,處處為志強說好話。
還想為志強討要一頭母豬來作伴。
李燁很冷靜,瞥了眼黃安,微笑道:
「心儀母豬的照料,只會讓它生出更多的小志強,平添麻煩,作為一名優秀的老豬倌,不應該對一頭豬產生感情。」
「畢竟,它只是豬,是豬,只有出欄日,永無出頭日!」
「而你,是人,人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不死總有出頭日!」
李燁的聲音不大,但很有力量感,聽得黃安心神震動。
他滿眼崇拜與敬畏的看著李燁。
有時候很不明白,李燁和他都是賣身為奴的豬倌,也比他年輕很多,但李燁懂得很多大道理。
而他,
只懂豬。
尤懂公豬!
這也是他願意跟著李燁的重要原因之一,也相信上任倌長老王常說的,李燁是有大出息的人,跟著他,你遲早也能吃香喝辣。
情不自禁的。
黃安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