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老夫人這尊大佛搬出來,二夫人笑不出來了,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去!我去!」
「您的身體……」
「我沒事!」
「那好。」沈青檀叮囑道:「你別逞強,不舒服要告訴我。」
二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撕爛沈青檀的嘴。
一行人去往禪房。
沈青檀在禪房督促二夫人誦念經文,首到戌時末,她方才收手。
二夫人有氣無力地癱在椅子裡,一連灌了幾杯水,還是餓得心裡發慌,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
沈青檀神清氣爽:「二嬸,您身體不適,我派人去請三弟媳來伺候您。」
二夫人實在不想動彈,默許沈青檀的安排。
沈青檀走出禪房,吩咐候在門口的秋蟬:「你去請三奶奶過來。」
秋蟬緊了緊手指,低眉順眼道:「奴婢這便去。」
「慢著。」沈青檀叫住秋蟬,從流月手裡拿過披風,蓋在秋蟬的肩上:「山上夜裡涼,別受寒了。」
秋蟬垂眼看著肩上這件粉里藏青披風,伸手抓住領口兩根系帶:「奴婢謝主子恩。」
流月望著秋蟬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主子故意折騰二夫人,等的便是這一刻。
可主子無緣無故折騰二夫人,又是為了什麼?
流月想不通其中關竅,便尋思著是主子刻意磋磨二夫人。
她手裡提著燈籠,擋在風口:「二奶奶,夜裡涼,您穿的單薄,快些回寮房。」
沈青檀笑道:「走吧。」
回到寮房,沈青檀瞧見窗子透出暈黃的光影:「你走時房裡點了油燈?」
「沒點。」流月心提到嗓子眼:「奴婢去瞧瞧。」
沈青檀琢磨著寮房有寮元僧照看,應當沒有歹人。
若是房裡藏了歹人,更不會明目張胆點燈。
她疑心是老夫人在房裡。
流月心裡首打鼓,瞧見沈青檀跟在她身後:「二奶奶,您離遠一點,若是有歹人,您便趕緊跑……」
她話音未落,沈青檀推開了門。
流月尖叫聲到了嘴邊,瞧見房裡的人,她閉上嘴巴。
顳關節咔咔響了一下,下巴都要脫臼了。
「二……二爺……」
沈青檀驚訝地看著房裡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玉色襴衫,長身玉立在經文桌旁,正在翻看她今日抄的一卷經文。
他聽到動靜側頭望來,瞧見傻愣在門口的人,唇邊含笑道:「母親說你來華靈寺祈福,我過來看一看。」
「哦。」
沈青檀淡定的應聲,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她臉色變幻了一下,急急走到經文桌旁,伸手便要將經文拿過來。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壓在經文上,沈青檀抽了一下沒抽動,又怕損毀了,不敢用力。
「二爺……您松一下手。」
「己經看完了。」
趙頤眸光落在她抄的《藥師經》,這卷經文求的是健康與長壽。
沈青檀驚愕地看向他,似乎沒想到一向有風度的人,這會子居然會讓人尷尬。
趙頤輕笑道:「字很不錯。」
沈青檀動了動唇瓣:就這樣?
趙頤輕咳幾聲,正要開口。
「叩叩。」
衛媽媽敲門,在外揚聲道:「二爺,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沈青檀催促道:「別讓祖母等久了,你快些去吧。」
趙頤似有些無奈地輕嘆,收起這一卷經文:「你若不信字寫的好,我便拿去請祖母評鑑評鑑。」
沈青檀:「!!!」
她有說不信嗎?
她那是……
「夫人這片赤誠心意,我心中甚是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