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
沈墨打量眼前的「妹妹」。
蒼白的膚色,長發鬆軟,一條淡藍色長襯衫裙將她從脖子包到腳。人如其名,光是看著她,就會忍不住聯想到白軟、幼嫩、微弱,諸如此類的詞彙。
看上去很乖巧,不像繼母說的難相處。
「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去揚州。」沈墨言簡意賅。
白幼薇搖頭:「不去。」
沈墨有點意外,挑眉道:「現在城裡不安全,能走的已經全部撤離,你留在這裡沒人照顧,遲早死路一條。」
白幼薇低頭,看著自己裙子上的細膩紋路,「不去。我這個樣子,去哪兒都是死路一條。」
沈墨沒想到她這麼倔。
他不擅長勸人,更不會哄孩子,邁開步子直接朝屋裡走去,「你住哪間?」
白幼薇狐疑的盯著他,眸光閃爍,「你想幹什麼?」
沈墨沒理她,進屋後走了一圈,準確無誤找到她的臥室,開始打包衣物和生活用品。
女孩跟進來,表情有點委屈。
沈墨裝完衣服,站在房間裡環視一周,問:「藥呢?」
白幼薇常年在輪椅上生活,藥物是必需品。
她不作聲。
他索性不再問。
房間很快變得凌亂不堪。
白幼薇坐在輪椅上看著他翻箱倒櫃,雙手緊攥著,聲音很低:「你……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救了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自己很了不起,很偉大?……可你知不知道,你其實在害我。」
沈墨停下來,表情平靜無波。
白幼薇深深呼吸,繼續說:「你考慮過強行帶走我的後果嗎?……到了揚州,我一個女人,還是瘸子,該怎麼生活?你知不知道我連吃飯上廁所都要人幫忙,出遠門要戴紙尿褲,你根本……」
她吸氣,「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不跟你走!」
話音最後,嗓音沙啞,帶著隱忍的哭腔。
沈墨看著她,沉默一會兒,他放低聲音:「我確實不懂,但我至少明白一件事——留下來你會死得更快,離開,或許還有希望。」
希望?
白幼薇心中冷然。
連親生父母都不願見她,她的生活如行屍走肉,即使這個世界一如往常,她也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她是個沒有希望的廢人!
沈墨走到白幼薇面前,黑沉沉的眼睛帶著壓迫,語氣平和而堅定:「放心,我會把你平安無事送到揚州。」
白幼薇咬住唇。
她沒得選。
沈墨推著白幼薇離開別墅,來到路邊的越野車旁。
他把白幼薇從輪椅上抱起來,感覺她輕得不可思議,雖然瘦弱卻不硌手,懷裡的女孩軟乎乎的。
她的臉靠在他胸口,淡淡的馨香縈繞,牛奶玫瑰香波的香氣和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香,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著那張緊繃的小臉,他竟有些心軟,再次安慰:「我開快點,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那邊有人照顧你,不必擔心。」
白幼薇顯然記恨他的強橫,板著臉不理他。
沈墨笑了笑,關上後車門,坐進駕駛位轉了下鑰匙——
沒多久,他發現自己失算了。
情況比想像中嚴重,幾乎每條路上都出現了玩偶。雖然人會變成玩偶的原因暫且不明,但眾所周知,玩偶扎堆出現的地方是高危區域,大家出行都會儘可能避開這樣的道路。
沈墨開始繞行,繞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高速路口。
高速路也不太平。
放眼望去全是車,估摸有六七十輛,歪歪斜斜停在路中央,有些車撞成一團,車裡的人生死不知。
車隊末尾有很多同他們一樣剛剛抵達高速路的人,那些人站在車外,伸著脖子張望,猶豫要不要繼續向前。
沈墨下車打聽情況。
白幼薇趴在車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