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血色。
今遲越清冷如神祗般的面容露出一絲不忍,但傳音石正在瘋狂震顫。
大徒弟莊歸滿是焦急的聲音從中傳出來。
「師尊,輝月道人她情況不好了!」
今遲越臉色瞬變,不再有絲毫耽擱,只匆匆拋下一句。
「辛瑤,你在這好好養傷,等我救完琳琅,就回來陪你。」
「不要遲越遲越」
辛瑤聲音破碎,拼著最後的力氣,喚著求著。
祈求她的愛人能夠回頭。
可渙散的視野中,只有今遲越無情消失在天際的背影。
他沒有回頭。
一次也沒有!
辛瑤眼中最後一絲光彩徹底泯滅。
他不愛她,朝夕相處百年,他竟是對自己一絲在乎也沒有
可當年明明是他求娶的自己啊!
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百年前,意外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
一身血污,即將落入重傷的聖魔獸之口。
當時她沒多想,拼死救了他,帶著他在魔林中逃亡,用靈力為他護住心脈,一次次為他續命。
為他與魔林中的妖獸血戰,傷痕累累,一次又一次力竭,就連根基也被重創。
可她一次也沒有放棄他,沒有生出過拋下他的念頭。
直至力竭昏迷。
醒來後,她方才知曉原來自己救的人,竟是自小仰慕的大能。
東域第一大宗太明雲宗,皓月峰峰主。
被譽為最有望成帝的絕世天才。
他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你願意,我今遲越願以道侶之名,護你此生。我雖不通情愛,但我可允諾你,此生只你一人。」
她相信了。
那樣一個卓然清越,君子無雙的人,說要護她,要娶她。
就像仰慕憧憬的神明,忽然低下頭垂憐了她。
他說,是他疏忽,幸得師妹叮囑才記起她身負重傷,不宜勞累。
於是婚事一切從簡,簡單到沒有婚禮。
她只是隨他入了宗,記了名,住進了他的山頭。
除了峰內幾個座下徒弟,宗門德高望重之人,再無人知曉他們的關係。
即便百年來,他因師妹周琳琅的勸說,憐她重傷初愈,根基不穩,不宜雙修之名,從不曾碰她一次。
她也甘願。
因為她信他!信他會護好她。
信他們能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她努力想要做好他的妻子,呵護他的徒弟,善待他的同門,即使受盡嘲諷,仍舊竭盡所能地去討好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苦學養殖之法,日日以自己的力量灌溉,只為了護好這一片屬於他的靈植。
知他簡樸,不喜奢侈。
她親手為他制新衣,為他打理好峰中的所有瑣事,讓他能心無旁騖修行。
百年間的種種猶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浮現。
辛瑤慘笑著,猶如大夢一場,如夢初醒。
她竟會輕信一句承諾,將心力放在一個男人身上,蹉跎百年光陰。
他不配!
從來不配!
一股熱流猛地從她靈魂深處迸發而出,像是一團烈火頃刻間席捲她全身。
宛如烈焰焚身,她痛得不住痙攣,只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她識海中鑽出來。
無數陌生的畫面湧入識海,龐大到幾乎要將她的識海粉碎。
辛瑤活活痛暈了過去,滿是血污的右手手背上,浮現出一朵小小的血色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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