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仿佛已擁有了全世界。
可他從來不知道,為了滿足他這些美好的願景,傅延昇要背負那麼多,犧牲那麼大
徐一舟還在繼續:「你說他辭職是覺得這麼做值得,可是真的值麼?再理智的人,也會有衝動的時候。傅延昇並非不愛他的工作,我認識他這麼多年,沒見過比他更適合這份工作的人,直到他遇見你,最近這陣子,他確實變了很多我也知道你們相互欣賞和喜歡,可你們都是男人,我覺得是不是沒必要將自己的人生局限於兒女情長?」
戚嶼還沉浸在徐一舟剛剛那句「自廢武功」里
是啊,如果他把傅延昇留在身邊,就好像把一隻原本能翱翔於天際的鷹拴在了自己的身邊即便是以愛的名義。
徐一舟見戚嶼面有哀色,低聲道:「抱歉,這些想法也可能是我一廂情願,但我身為一個欣賞傅延昇能力的朋友,看著他為愛情放棄自己堅持多年的理想事業,我會覺得非常惋惜。」
戚嶼沉默片刻,眼皮微垂道:「我了解了,你回去吧,等傅延昇回來,我會跟他談談。」
徐一舟沒想到戚嶼轉圜得那麼快,他坐在那裡,見戚嶼似乎不想再與自己交談,尷尬的起身道:「那行,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也不叨擾了,希望你早日康復。」
戚嶼:「慢走。」
戚嶼沒有再看他,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給。
徐一舟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戚嶼一眼,只見戚嶼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眉心籠著一股憂慮與落寞。
他原本以為,像戚嶼這樣的天之驕子,身邊從不缺陪伴和擁戴的人。
來之前,他賭戚嶼對傅延昇有崇敬之心,如果他們是真的彼此相愛,想必戚嶼也不舍愛人為他放棄事業追求
可剛剛那一幕,卻又讓他隱約產生了一股內疚的情緒。
徐一舟搖搖頭,硬起心腸,匆匆離開了病房。
***
兩天後,傅延昇從深城回來,戚嶼見他總算把那件大衣給換掉了,剃了鬍子,理了頭髮,手裡還拎了一大包換洗衣物,顯得一身清爽。
「你這是打算在醫院裡常駐了?」戚嶼笑道。
「你得在醫院住一個月,不希望我在這裡陪著你麼?」傅延昇反問了一句,放下行李,洗了手出來,走到病床邊,扶著床頭給了戚嶼一個親吻,才道:「不過之後我可能還得去幾趟燕城。」
戚嶼:「做什麼?」
傅延昇在他身邊坐下道:「辭職手續有點繁瑣,得親自見領導面審。」
戚嶼想起徐一舟那天對自己說的話,心中鼓脹著滿滿的深情,他伸手攬過傅延昇的後頸,再次貼上對方的嘴唇,溫柔地舔吮。
傅延昇感受到戚嶼對自己的依戀與纏綿,心中喜悅,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兩人還抵著額頭深情對視,傅延昇想調侃他兩句,卻見戚嶼嘴唇微動,低聲說:「傅延昇,你別辭職了。」
傅延昇微微一愕:「我辭職報告都打了,怎麼又說這話?」
戚嶼鬆開他,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些:「前天徐一舟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你辭職後要面臨的情況」
傅延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跟你說了什麼?」
戚嶼:「他說,你辭職後有八年的脫密期,還可能會被限制出境。」
傅延昇有些惱:「什麼限制出境?聽他瞎扯,我都沒聽說」
戚嶼:「那八年的脫密期呢?你打算怎麼辦,我以後要參與的大都是金融股市和商管工作,就算你在我身邊,很多事也做不了吧?」
傅延昇道:「我可以給你做顧問,不簽勞動合同的那種,或是炒國外的股票,這些也沒有任何影響,我甚至還能自己搞個培訓班,去當老師戚嶼,你曾說要我心甘情願,我的確是心甘情願,這事沒有人強迫我,你也不要覺得我為你犧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