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就連黃裳目光一動,罕見地露出一分凝重,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錯,擋在了顧承面前。
「這人好生面熟,我來看看!居然是他?」顧承翻看趙擴的記憶,稍一對比,臉色沉下。
不是冤家不聚頭,張角殘魂你附身誰不好,居然正好落在我的死對頭身上?
韓侂(tuo)胄(zhou),出身名門,祖父韓琦是三朝重臣,曾與范仲淹抵抗西夏,威望很高,父親韓誠娶了當今太皇太后之妹為妻,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論輩分,還是趙擴的叔父,雙方關係本該密切。
但別忘了,顧承知道日後趙擴是如何屈辱地被兩個權臣玩弄於股掌之間,其中前十五年,就是韓侂胄這個奸相權臣。
即便沒有張角殘魂這回事,顧承也不會放過此人,現在這傢伙居然撞上來,那新仇舊恨就一併算吧!
韓侂胄本來也是怒氣沖沖地站起,想要怒斥打擾之人,但看到顧承也怔住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嘉王殿下?」
「原來是叔父!」顧承心中殺意瀰漫,臉上卻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行禮道。
「不敢當!萬萬不敢當!」韓侂胄慌得一個閃身出來,就要大禮參拜。
他可不姓趙啊,外戚再橫,也不比宗室,這聲叔父傳出去,不知有不少人找他麻煩。
「果然是真龍!」
這一舉動不僅讓美婦人確定了顧承的身份,也讓韓侂胄宴請的客人紛紛意識到了來者的身份,戰戰兢兢地過來請安。
唯有一位青衫文士端坐在位上,一動不動,只是痴痴地盯著裡屋一道被輕紗擋住的曼妙身影。
「這位是?」顧承就是來找麻煩的,見狀故作不悅地道。
韓侂胄面色慘白,趕忙道:「這位是黃靖安,浙江黃氏子弟,文韜武略,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實在是難得的才子,他尚無功名在身,不知禮儀,頂撞了殿下,請殿下恕罪!」
這時,青衫文士好像才發現房間內多了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毫無恭敬地抬抬手:「見過殿下!」
顧承卻不回應,視若無睹地走向主位,徐徐坐下。
「嗯?」青衫文士面色一沉,目光如劍,直刺過來。
好像他怠慢別人乃是天經地義,別人無視他卻是萬萬不能。
不料顧承緩緩抬起頭來,雙目精光一閃。
這一下仿佛破開黑暗中的光亮,虛空生電,青衫文士本來只是功聚雙目,想讓對方出個丑,哪裡料到這個,腦袋一痛,竟是悶哼出聲。
顧承練武才短短三個月,內力尚且薄弱,那是取巧不得的。
但他《八部龍典》練意篇入門,時時刻刻錘鍊意志,精修法力,而在九陰真經各門武學的修煉中,移魂大法正與冥冥中的精神意念相關,兩者相輔相成,可謂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當然,此法尚且達不到如原劇情深度催眠,短暫操控人神智的地步,碰上高手作用有限。
要麼像之前對洪七時給對方以震懾,要麼像現在如針刺般,刺入對方精神,令其頭疼欲裂片刻。
可就這片刻失態,已是令青衫文士感到顏面掃地,勃然大怒:「安敢如此欺……」
韓侂胄不待他說完,一把抓住,居然硬生生將他按在座位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顧承似笑非笑:「素聞叔父好交友,三教九流,富貴貧賤,來者不拒,莫非這位是你的門客?」
韓侂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這話就太狠了,是暗指他有不臣之心啊!
如此罪名一旦坐實,那別說皇親國戚,任誰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這一刻,韓侂胄眼中也露出一絲陰狠,隱隱更有股琥珀色的黃光閃過,正要說話,一曲簫音,忽然從裡屋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