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著胸膛,露出胸口那一撮撮的黑茸茸胸毛的壯漢用力的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大聲喝罵著遠方大海上那些操炮的海軍官兵。
這個光頭大漢名叫吳山,遼寧瀋陽人,是連隊裡的機槍手,脾氣暴躁。剛剛被炙熱的泥土燙到了之後當場就開罵。
「得了吧,別嚷嚷了。」一名面容泛黃,身形消瘦,雙目卻異常銳利的漢子坐在布滿了骯髒積水的簡易壕溝之中。懷中抱著一把李二十八年式步槍神態悠閒的抽著香菸「沒聽過陸軍之中流傳的老話嗎?指望海軍的炮筒子還不如想著自己能一槍幹掉一門大炮!」
「嘁!」
中年漢子的話音剛落,一旁就有人不屑的接話「劉快嘴,你別總是在兄弟們面前顯擺自己吃過正規軍的俸祿。不過是在陸軍裡面做過幾天伙夫而已,說的好像自己是陸大畢業生一樣。瞧不起兄弟們哪?」
「賀老三!」
被稱作劉快嘴的中年漢子頓時就炸毛了。隨手扔掉嘴裡叼著的半截香菸,雙目圓睜的瞪著對面那個說話的健壯漢子,厲聲呵斥「你他娘的找茬是不是?老子什麼時候看不起兄弟們了?!嗯?!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眼看著兩人吵鬧起來,這處戰壕里的人全都跟著起鬨,恨不得兩人現在就打起來才好。枯燥的軍旅生活之中,任何帶有刺激性的事情都能讓所有人莫名的興奮起來!
張誠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土,看了眼吵吵鬧鬧的戰友們,微微搖頭。目光轉向一旁神色緊張的關闊,笑了笑,抬起手準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卻沒有想到巨大的轟鳴聲再次響起!而且,這一次的距離更加近了!
張誠二話不說直接前撲將還在懵懂之中的關闊撲倒在了戰壕里。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劇烈轟鳴,無數的泥土從天而降,巨大的衝擊波震的戰壕里的這些僱傭兵們一個個耳鳴不已。這次的彈著點已經能夠得上危險的程度了。
「王八蛋!」張誠從泥水之中爬了起來,將頭暈眼花的關闊拎到戰壕邊上。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之後,張誠也怒了。
這種炮擊準頭究竟是哪邊的火力支援啊?!在戰壕後方十幾公里之外就是熱.那亞灣,從那艘鹽城號重型巡洋艦上超過二百毫米口徑的主炮上打過來的重型炮彈壓根就是在盲射。
這種雙聯裝的重炮威力極強,根本就不是陸軍的士兵們能夠對抗的。不過前提是不能落在自己人附近啊。
「帝國海軍的官兵都是怎麼訓練出來的?這種射術是在搞笑賣萌嗎?還是說海軍與米蘭總督有仇,這次過來壓根就是來幫倒忙的?」面對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落在戰壕里的重型炮彈,張誠也忍不住的開始吐槽了。
這種要命的玩意別說挨上了,就算是在衝擊波的覆蓋範圍之內都能要了命!如果不是有戰壕的保護,這群僱傭兵說不定早就已經出現傷亡了。
「全體準備戰鬥!」一名身形魁梧,肩膀上佩戴著上尉軍銜,軍服漿洗的極為乾淨的中年壯漢沖入戰壕之中,揮舞中手中的手槍對著一群躲在戰壕里抱怨著的僱傭兵們厲聲呵斥。
在軍官的威逼之下,這群為了銀元而賣命的僱傭兵們才不情不願的舉起了各自手中的武器,探頭探腦的趴伏在壕溝上面向河流對面打量著戰場上的情況。
在遠處河對岸茂密的荒草叢中,大批弓著腰的灰色身影隱隱約約的不時閃現,那些就是僱傭兵們的敵人。
總督府那些招募僱傭兵的人人說他們只是一群武裝農夫,或者說是暴民。張誠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死在這裡他就真的是死了。至於死後會不會好似睡醒了一樣返回現代時空,張誠可不敢去冒這個險。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理。也是真正的真理。
張誠拎起鋼盔卡在腦袋上,隨即趴在戰壕邊上。他的頭壓的很低,只露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戰壕外面巡視。神情認真的打量著戰場。
「這是暴民?!」看著河對岸的那些用標準戰術動作不斷快速靠近河畔,弓著身子來回交叉跑動,不時向
第一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