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後來的事了,已經無從改變。
可眼前……
妹妹葛玉珠竟然還是十幾歲的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徐同道皺著眉頭環顧四周,看見的一切,令他更驚訝了。
四周的土牆、屋頂上的蒼葉……舊木床、床邊的舊衣服、窗邊的舊木桌、還有兩把舊椅子……
入目所見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這些都是他家以前的模樣啊!
「大哥,你好了點沒有?燒退了嗎?」
葛玉珠見他沒有作聲,就皺起眉頭,擔憂地問著,還伸手摸了摸徐同道的額頭。
發燒?
徐同道眼睛眨了眨,記起來了。
——當年他爸突然失蹤後的第二天,那些債主就紛紛上門,先是問他爸在不在家?然後就是要錢,沒錢給,這些債主就紛紛動手了。
將他家養的兩頭豬、雞、鴨等等全部捉走。
不僅如此,還將他家穀倉里的稻穀、米缸里的大米,也全部清空。
家裡唯一的電器——電視機,也被人搬走了。
等這些人走後,徐同道他們家真就家徒四壁了。
當然,這不是他發燒的直接原因。
直接原因是家裡沒米下鍋之後,母親呆呆地坐了好半天,忽然起身叫上他,去河對面的潭口村——他二姨家借米。
去的時候,好好的。
回來的半路上,卻忽然下起了雨,他和母親用木板車拖著兩袋大米,艱難跋涉回家之後,他和母親就都發燒了。
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因為就是這次的事,因為家裡沒錢看病,只是吃點退燒藥,他自己年輕、身體好,很快就好了。
但他母親退燒之後,卻一直咳嗽了半個月才好。
之後,他母親就得了氣管炎,天氣一冷,這老毛病就容易犯,咳個不停。
「呼,還好!大哥,你的燒好像已經退了。」
妹妹葛玉珠摸過他的額頭,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額頭,然後就鬆了口氣,露出欣喜的笑容。
徐同道笑了笑,燒雖然退了,但他現在渾身發軟,發燒後的後遺症還在。
「媽呢?還有你二哥呢?」
弟弟徐同路從小和他一起睡這張床,但現在卻不見他的人影,所以徐同道就下意識問了一句。
葛玉珠嘆了口氣,「媽上圩去了,二哥他剛才拿著魚叉出去搞魚了,大哥,你餓了吧?快起來吃飯吧!鍋里還有稀飯,特意給你留的,你快起來吧!」
上圩(wei)?
徐同道眉頭又皺了起來。
更多久遠的記憶因為這兩個字,忽然被他記起來。
沒錯!
當年他家出現變故的時候,正好是他中考結束不久,屬於梅雨季節,並且是98年的梅雨季節。
這一年的梅雨期降水量特別大,很多地方的圩埂都決堤了。
還好,他們家所在的竹林鄉沒有破圩,家裡幾間土屋算是保住了,但地里的莊稼卻全遭了殃,他記得這一年他們村所有的農田都被水淹了。
地里的莊稼全部被淹在水面之下。
站在村里,往農田那邊望去,就跟看見了大海似的,白茫茫一片,全是水。
也是因此,他家這一年過得特別艱難,地里的糧食大減產。
而現在……
還處於梅雨期,幾乎每天都下雨。
有時候是白天黑夜,雨水連綿不斷。
偶爾晴幾個小時,又會突然下雨。
在這麼糟糕的天氣下,每家每戶都要派一個人上圩埂去護圩,強制性的,誰家也不能缺席。
也是因此,即便他家最近已經困難成這樣,他母親可能發燒還沒退,但還是去圩埂護圩了。
徐同道心裡擔心母
第1章 重返17歲的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