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她要了解天下民情和文武百官的忠心靠的就是三法司那些耳目,如果真如這孩子所言,她身邊的人和這些酷吏勾連起來蒙蔽她,那麼……,一股寒意彼然襲過武則天的心頭,過了半晌,她用一種對於一個丹丹九歲的孩子來說,顯得過於認真的態度,平靜地說:「你提醒了朕!不管你所言是否屬實,朕決定,赦免你和你的家人,歸還你家被抄沒的府邸和財物!」
樂家小兒呆了呆,突然狂喜叩頭,淚水滂沱,他終究是個孩子,巴經強自冷靜了許久,一直謹慎地揀選著別人教他的話來與皇帝奏對,這時聽說自己和家人得到赦免,他終於恢復了一個孩子的本性,放聲大哭起來。
武則天讓小海把樂家小兒帶下去,對李昭德道:「孩子是不會說謊話的。如果樂家這個孩子說的是實話,那就太可怕了。宰相,來俊臣是朕所委任的法司長官,關於狄仁傑一案,朕也曾派通事舍人去查過,你覺得朕可以親自調查此案麼?」
李昭德的臉色嚴肅起來:「這與法不合,陛下!」
李昭德坐直了身子,聲如洪鐘:「然而,律法並不能凌駕於一切之上!朝廷制訂的一切規則,都是為了維護它的統治,如果有些事情己經危害到了陛下的江山社稷,陛下就應該馬上過問,而不是圃於律法的約束。人們給自己制訂規矩是為了防止出亂子,而不是為了給自己製造大亂子!」
「你說的對!」
武則天站起身來,肅然道:「婉兒,立刻草制,著武彼宜帶兵往御使台,提狄仁傑等一干人犯入宮,朕要親自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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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草制,戒則天看過無誤後,用了印矜,命人給武做宜傳旨去了。
武成殿上頓時肅靜下來,每個人都在安靜地等著,武則天和李昭德君臣對坐,相顧無言。
武則天的心神飄得很遠,她在恩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連來俊臣這樣她一手提拔起來的草根都不可靠了,她該如何保證耳目的清明?
各種方案她都想過了,卻都不切實際,人都有私心,再可靠的人,給了他強大的權力,都難保他不會出於一己私利而對自己有所蒙蔽,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得把刑部重新立起來。以前刑部有周興,御史台有來俊臣,兩人相互制約著,至少不敢太過無法無天,而現在周興死了,來俊臣一手遮天,這隻看門狗快被養成白眼狼了……,李昭德也在思考一個嚴重的問題,如何保證自己既得的利益和權力。於公於私,他都必須把狄仁傑、任知古、裴行本等人救出來,然而如果他們馬上官復原職,憑他們的資歷和威望,自己就得往下降一降了。
「要放一放……」
李昭德暗暗思忖道:「需要先把他們晾一晾,等我坐穩,才能回來……」
李昭德蹙起的眉頭輕輕展開了,武則天思索著今後的打算,此時業巳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她的心情放鬆下來,一抬眼,正看見李昭德眉頭輕舒的動作,不禁微笑道:「昭德若有所思,可是想到了什麼?」
李昭德心神一閃,忙欠身答道:「是!臣正在想,如果樂家小兒所言屬實,朝廷該如何善後。」
武則天微露訝異,道:「善後?你是指……」
李昭德苦笑道:「陛下!三位宰相,同一日因謀反而入獄,甚至要把他們處死的消息都傳得滿京城盡人皆知了,如今輕飄飄地一句話:「此系冤獄」就把他們放回來了,臣擔心,這會對陛下的威信、對朝廷的威信產生重大的影響。」
武則天聽了神色微微一動,頓時沉吟起來。武則天沉吟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昭德思慮周詳,不愧為宰相之才。朕,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時,內侍小海入內稟報,輕聲道:「大家,武彼宜奉旨,將狄仁傑等一干人犯帶到,現在廊下候見!」
武則天長身而起,對李昭行這:「走,今日朕御前親審,就由你這位鳳閣侍郎、當朝宰相,為朕存證吧!」
武成殿正殿,中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