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應該在皇上這份旨意發出之前就到了燕京,皇上何以對此置若罔聞?遷都是國之大事,卻不是急不可待的事,皇上這麼做,到底在想什麼?
朱高熾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讓楊士奇先去見見楊溥,兩人商議個妥當的法子來,先跟內閣通通氣兒,儘量不要顯得皇上這道旨意突如其來,顯得太過倉促,以免引起百官無謂的猜測。
楊士奇和楊溥匆匆商議了一下,決定跟內閣打聲招呼,明曰先把那燕京行在的員外郎李洵的奏章發在邸報上,叫百官知道朝中有這麼一個聲音,然後再把皇帝的詔命宣示與群臣。
朱高熾聽了回報,點頭答應,楊士奇便急急趕奔內閣。這邊,朱高熾就想迴轉後殿,授意太子妃以慰問楊旭的名義往輔國公府一行,把這緊急情況通報於他。因為皇帝這突如其來的一舉,他們原本的通盤計劃,都必須要進行修改了。
朱高熾剛打算走,乙一就回來了,稟報道:「太子,都察院陳瑛求見!」
朱高熾聽了頓時一愣,誰來求見他都不覺得希罕,唯獨陳瑛……,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稀奇,漢王身邊第一幕僚,居然跑來求見自己。
朱高熾略一思索,擺手道:「不見!就說孤身體不適,要他有什麼事,經通政司上書便是!」
朱高熾剛一轉身,突又轉回,喚道:「慢!他可曾說過是什麼事麼?」
乙一道:「沒有。」
朱高熾略一思索,又問:「他是穿的官服還是常服?」
「官服!」
朱高熾在殿上徐徐踱了幾步,吩咐道:「去,請他進來!」
乙一欠了欠身,轉身就往外走。不一會兒,便引了陳瑛進來,陳瑛束冠革帶,衣著隆重,上得殿來,看見朱高熾站在那兒,連忙屈身下拜:「臣陳瑛,見過太子!」
朱高熾道:「陳大人請起,孤雖監國,卻非人君。若無十分的要緊事,不宜官邸相見的,不知陳大人今曰來,是有什麼要事麼?」
「老臣正有要事稟奏太子!」
陳瑛緩緩站起身,沉聲道:「雲南糧荒,危及安南,太子高瞻遠矚,為濟雲南百姓,解安南之危,著令召商中納,這本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大事,更關乎著安南戰事的成敗。可是因為有利可圖,卻有許多權貴達官,或赤膊上陣、或委託親眷,從中漁利。」
朱高熾動容道:「竟有此事?」
陳瑛道:「是,公侯、都督……,許多人家,都令家人子弟運米中鹽,他們若願往雲南運米,濟百姓之危,原也沒有什麼。可恨這些人,先是盡購陳米、糟米,又往米中摻雜土沙,及至糧食運到,還要加倍多支。
本應每引米一石三斗的,他們就索要兩引三引,貪得無厭,乖戾囂張。若是各鹽場官吏不答應,他們就倚仗權勢,凌辱欺壓。有無權無勢的民商運米的,他們就百般打壓,不許他們以米換鹽引,再以低價購入,轉手賣出,從中漁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如商中納於朝廷來說,是解雲南之苦、安南之危的政策,於太子來說,則是太子監國的一項英明決策,怎麼能毀在這些社鼠蠹蟲之手呢?一旦因此惹得民怨沸騰,恐怕要出大亂子。老臣聞聽,心急如焚,所以急急趕來稟奏太子。
此等現象,當及時制止。臣請太子下令,禁止官員及其家眷運米販鹽、與民爭利。但有欺行霸市、強買強賣,以權謀私、勒逼鹽吏者,嚴懲不貸!臣已將此事寫下奏章,同時稟奏皇上,太子請看,這是臣送通政司的奏章抄件!」
陳瑛說罷,自袖中摸出一件東西,雙手捧起,恭恭敬敬往朱高熾身前一送。朱高熾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寫給皇上的奏疏,內容與方才對他所言一字不錯,通政司的奏章還要經他過目再發往燕京的,因此這抄件絕不可能做假。
陳瑛又恭謹地道:「都察院裡,臣也傳令雲南道御使嚴查此案,並挑選年輕精幹的御使重點巡撫雲南,因為事關重大,唯恐奏疏不甚明了,耽擱了太子的大事,所以臣急急趕來向太子陳述,太子您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