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麼!」
這一句話一出口,大殿上的喧譁聲刷地一下不見了,靜得仿佛掉下一根針來都能聽得清楚,朱棣雙臂一張,凜然說道:「臣朱棣,現在就在這裡,如果皇上想要臣死,只須一道口諭,臣立即撞死在這蟠龍柱上!」
朱允炆傻了,他是想耍流氓,卻又不肯讓人說他是流氓的,被朱棣這樣當面撕破臉皮,一時間臉皮脹得發赤,赤中透紫,更加地說不出話來了。他可是從小就做皇太孫,誰敢對他這麼說話,這口才要是不經鍛煉,可是絕對不可能俐落的,這副情形落在文武百官眼中,分明就是皇帝理屈詞窮。
眼見朱棣**裸地逼問聖上,黃子澄怒不可遏,他氣極敗壞地跳出來道:「燕王大膽,你見駕不拜,指斥君上,簡直是大逆不得。我建文皇帝王友愛孝悌,天下皆知,殿下如此胡言,該當何罪?」
朱棣也豁出去了,既然採納了道衍的計策,他便絕不猶疑,當下一聲狂笑,指著他說道:「黃子澄,若說有罪,你第一個有罪!你身為帝師,都教了皇上些甚麼?你蠱惑皇上、離間皇親,陷害親王,敗壞朝綱,若先帝朝時,似你這等殲佞之徒,早已全家抄斬,還容得你在這裡擺出一副道貌岸然、滿腹齷齪的嘴臉?」
黃子澄被他氣得嘴都歪了,哆嗦道:「你……你……你太囂張了!太囂張了!你眼裡還有皇上麼?」
方孝孺出班,冷靜地道:「殿下,皇上至仁至孝,聞聽燕王殿下自北平來,忙使安王率眾皇族親迎,禮遇隆重,乃是把殿下視若至親,殿下以此荒謬之語,妄加於皇上,這難道不是欺君的大罪麼?」
朱棣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是哪只阿貓阿狗?怎麼本王幾年未曾還朝,位列上卿者大多換了模樣。」
方孝孺微微一笑,說道:「臣翰林侍講方孝孺,原為一京外小吏,承蒙百官舉薦、皇上青睞,得以入朝侍駕,殿下這番離間挑撥之語,卻是大可不必了。」
朱棣暗暗吃驚:「這倒是個厲害角色。」他馬上岔開話題,說道:「你說本王以荒謬之語妄加於皇上?那本王倒要問問,周王何罪、齊王何罪、代王何罪,為何三王俱被削爵,囚禁的囚禁、流放的流放?」
景清出班喝道:「三王心懷不軌,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皇上乃天下共主,自然不能因公廢私,大義滅親,有什麼不對?朝廷對此早有公論,燕王法身為臣子,質疑陛下,就是大逆不道!」
朱棣勃然大怒,指著他道:「你個鳥人!既然說三王謀反,證據確鑿,那麼證據何在?可曾從三位藩王府中搜得玉璽龍袍、兵甲器仗,可有任何實物為證?就憑周王次子的一句話?就憑御使言官的一言彈劾?」
削藩確實削得草率了點,證據根本不堪一提,沒人敢當面提出時,大家還好打馬虎眼,現在燕王朱棣吃了熊心豹膽,就是當著滿朝文武提出來了,一時弄得朱允炆和方孝孺、黃子澄等人都狼狽不堪,偏偏練子寧漲紅著臉跳出來,強辭奪理地道:「若是周王不想造反,身為人子,怎麼可能向朝廷告舉?御使言官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祿,忠朝廷之事,若是齊王、代王不想謀反,他們豈會舉告親王?」
朱棣捧腹大笑:「荒謬絕倫!本王只聽說御使風聞之言不實可以不予降罪,從來不曾聽說御使風聞之言便可以入人之罪。依你所言,本王現在就說:你要謀反!黃子澄要謀反!方孝孺要謀反!齊泰要謀反!」
朱棣一個個地指過去,大吼道:「你們統統都要謀反!本王是皇上叔父,身為皇上至親,如果你們不是真要謀反,本王怎麼會向皇上告舉?從此以後,我大明御使台可以取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而代之,只要御使言官指任何一人有罪,那人便可下獄治罪了,御使言官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祿,忠朝廷之事,若是無罪,他們怎麼可能彈劾嘛,哈哈!哈哈!如此奇談妙論,當真聞所未聞!」
朱棣罵得理直氣壯,笑得放肆無狀,大殿上卻再難有一人可以予以駁斥,朱棣刷地一轉身,撩袍跪倒,含淚說道:「皇上,太祖在時,多以友愛孝悌訓誡兒孫,最重
第260章 你要臉,我就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