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刻意隱藏起來的黑山醫院則倖免於難,很難不去猜測,這也是一開始設計好的,好讓黑山醫院能全力救治著士兵們。
只不過這次醫生們攜帶著和清道夫們相似的裝備,臉上帶著呼吸面具,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隔離服,他們處理著受傷的士兵,很快便有幽藍的霧氣將士兵們也一同吞食。
他們陷入安詳的夢境,並將剛剛地獄般的噩夢,拋到記憶的深處,掩埋起來,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這對於士兵們而言,是件不錯的好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著噩夢的侵襲,並在未來的數十年裡,時不時地再次回到那地獄般的戰場之中。
當然,這戲都是最為次要的,真正的主要目的是徹底根絕士兵們身上的侵蝕與鏈接,他們是在與羅傑作戰,遭受著他的侵蝕,哪怕如今羅傑已經死了,也要全力阻斷著鏈接的可能。
轉眼間幽藍的霧氣與細雨便充斥在舊敦靈的每一處,這是計劃的最後一步,清掃戰場,阻斷侵蝕的延續,這也是清道夫部隊存在的意義。
他們是藏在陰影下的送葬者,送葬了不知道多少邪異詭詐的故事。
……
「所以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伯勞躺在搖晃的擔架上,被醫護人員抬離戰場,他的眼睛微微閉合,只留下一道縫隙,看著模糊的世界,精疲力盡的他,話語聲都十分無力,但仍固執地保持著清醒。
「不是就近的哨站嗎?」
伯勞繼續嘟囔著,但沒有人理他。
醫生們為他做了臨時處理,暫時是死不了,但還需要進一步的救治,但好像有什麼事,比這個救治還要重要一樣。
耳旁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私語聲,伯勞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抬進了某處密閉的房間,冷徹的風雨被隔絕,緊接著便是更多的吊瓶,以及埋入皮膚下的針頭。
恍惚間他感受到了什麼,模糊的世界變得清晰,房間的角落裡,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
「你是死神嗎?」
伯勞問道,對方確實很像故事裡的死神,無聲無息,就這麼突兀地出現。
「大概吧。」
華生走到伯勞的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撫在他的額頭。
「你在做什麼?」
伯勞沒有力氣反抗,當醫生們鋸開扭曲的甲冑,把他從其中拽出來時,他渾身是血,多處骨折,如今的伯勞還能呼吸,都顯得十分奇蹟。
但很快,密閉的房間崩塌了,風雪從縫隙里湧進,逐漸的,冰雪皚皚的世界重疊在了一起,寒風吹的伯勞一陣顫抖,緊接著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都消失了,身下的病床也不見,他正置身於積雪之中。
「這裡……」
伯勞看著四周,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起來這裡是哪裡了,心神被另一重恐懼所捕獲,而後他看向一旁的華生,意識到了真相。
「這……這裡是我的【間隙】。」
「嗯。」
華生平靜地回應著。
「你要做什麼?」
隨著扳機的觸發,伯勞所遺忘的記憶也被取回了不少,他記得計劃里可沒有入侵自己【間隙】這一步。
「進行『機械降神』的最後步驟。」
華生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仿佛伯勞面對的並非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種更加冰冷的存在。
「我會利用逆模因清除你的記憶……不會清除太多,只不過是把和『機械降神』的一切,你所經歷的所有戰鬥,全部根除。」
伯勞先是迷茫,然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為了徹底隔絕侵蝕的存在,是嗎?」
「嗯。」
談話陷入了平靜,伯勞深呼吸,他倒是能理解華生的行動,必須有人來處理這災難的迴響,而為了根絕一切,他們必須擺脫羅傑的侵蝕,哪怕羅傑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