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啊,我洛倫佐可沒幾個老朋友。」
聽到他這麼說,紅隼神情顯得十分複雜。
確實,偉大的霍爾莫斯先生,確實沒幾個老朋友,能算得上他老朋友的人,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快要死了,要麼就是仇敵……總之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這麼一想,洛倫佐還真是厄運纏身啊……
大概是沒睡夠的原因,紅隼的思緒非常混亂,變得越來越離譜。
「所以……我算是你的老朋友嗎?」
紅隼略有不安地問道。
洛倫佐瞧了瞧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應該算是吧。」
「啊……那還真是榮幸啊。」
紅隼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感覺被洛倫佐認可,還是值得高興的,但想起之前自己思考的事情,他又覺得沒那麼妙了。
洛倫佐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霉鬼,和他在一起就沒有過什麼好事,但這麼多回了,紅隼也是數次驚險地生還,現在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幸運的紅隼」,成功壓制住了「倒霉的洛倫佐」呢?
洛倫佐就像猜到紅隼在想什麼一樣,他冷漠地說道。
「紅隼,別把性命這種大事託付給虛無縹緲的幸運,我曾有個朋友,他就是這樣。」
時隔多年,洛倫佐將再次回到七丘之所,腦海里也止不住地浮現起過去的畫面。
「他是個好運的傢伙,但他從不濫用好運,用他的話說,每個人的運氣,都是有定量的,當你把運氣用光時,就是厄運襲來,奪走你生命的時候。」
聽到這,紅隼表情僵住了,他張開口,乾巴巴地問道。
「你那個朋友……後來怎麼了?」
問完紅隼就後悔了,能活在洛倫佐回憶里的朋友,基本沒有幾個是活著的。
「他死了,聖臨之夜的那場大戰里,一枚彈片沿著甲冑的縫隙刺入,命中了身體的要害,給予了身負重傷的他,致命的一擊。」
洛倫佐說著便用手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幻想中,有大抹的鮮血噴涌而出。
「就是這樣,好運的傢伙,就這麼死掉了。」
聽罷這些,紅隼不再說些什麼,只是從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的狀態有些糟。
「不過啊,這種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太虛無縹緲了,不是嗎?有人說是幸運,有人覺得是命運,亦或是……巧合?」洛倫佐拍了拍紅隼的肩膀,他安慰著紅隼,「別太擔心,萬一你真就一口氣活到退休了呢?」
「感謝祝福,感謝祝福。」
紅隼連連點頭,然後躲開洛倫佐的手,朝著一邊挪移過去。
他暫時不想和洛倫佐說話了,至少在自己心態恢復過來前,不想理這個神經病了。
鋼鐵的轟鳴迴蕩在高聳的建築間,舊敦靈雖然也是這樣鋼鐵密布,但多少還有著些許的生氣,而這裡毫無生機,只剩下了冰冷的金屬。
厚重的土地托舉著龐大的工業區,能看到沉默的工人忙碌著,燒紅的鐵水宛如瀑布般灑下,傾倒進模具之中,等待著凝固。
明明已經步入了冬季,這裡卻熱的像個火爐,冬雪也難以侵占,赤紅的火星間,烏黑的廢氣堆滿了天空,就像一團溢散的氣罩,罩住了工業區。
這景色令人的心情凝重,就像被同化了一樣,血肉也變得堅固、僵硬,同樣的灰白。
「你們好了嗎?」
洛倫佐看向站台上的其他人,伊芙等人看起來精神很好,和其做對比的,便是其伯勞等人。
在車廂里睡覺,確實蠻折磨人的,他們多少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但和大大咧咧的紅隼不同,他們都有著應有的職業素養,每個人都強忍著自己的不適,面帶堅毅。
「嗯。」
伯勞沉默地回應,拎起沉重的行李箱,朝著工業區內走去,其他的身影跟隨著他們。
卸載完了所有的乘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