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在空氣中無規則的亂揮,楊子軒就像溺水者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猛得睜開眼睛,一個劇烈刺痛傳達腦海,腦子就好像被利器劇烈的插入,一團糊醬,只覺自己枕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軟軟的,麻麻的。
「謝天謝地,楊縣長,你終於醒了!」
一個刻意壓低的男子聲音在楊子軒的耳邊響起,卻如同驚雷般,把昏迷中的楊子軒徹底驚醒了!
楊縣長?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縣長了?
楊子軒艱難的撐著上眼皮,頭腦里一片混亂,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被商業對手僱傭的歹徒,用水果刀連捅五刀後,被路邊行人急送醫院……
但這裡的空氣,明顯沒有醫院病房裡,刺鼻的蘇打水和藥水味混合的味道……
終於,楊子軒睜開了一道眼縫,看清了四周了環境!
這裡並不是什麼醫院,而是一節早該淘汰的綠皮火車車廂,車廂的對面和旁邊都擁擠的坐著不少人,顯然現在是坐車的旺季,車窗外下著蒙蒙的冬雨,有些寒冷……
與此同時,楊子軒感覺到自己的腦子猶如被撕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不斷湧進了各種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臉上的神色不斷變換……
這一刻,楊子軒終於知道,自己重生了,重生到90年代,重生到了一具和自己同名的身體上!
從湧進腦海的記憶片段中知道,這個身體的主人,是紅水縣的一位副縣長的,但家庭出身卻並不簡單!作為四九城裡某紅色家族的直系子孫,他本來能享受顯赫的政治資源,但奈何,從出生的那一天,他就被貼上了先天性智商低下不堪大用的標籤,所以家族為他鋪設了簡單的任職經歷後,就丟到了紅水縣這個南方僻遠的小縣城,不聞不問!
楊子軒,長吐一口濁氣,前世他是貧寒孤兒出身,在福利院長大,考上名牌大學也是半工半讀,之後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留學,更是全靠獎學金和打工維持生活,一路艱辛,但回國創業,由於無根無萍無背景,最後無奈的,很快倒在了各種官商利益網的籠罩之下,死在商業對手的僱傭的歹徒手上。
但今生,既然冥冥中蒼天讓自己重生在這樣一個人物身上,那就大幹一場,活出個人樣,也不枉費重生一場!
「楊縣長,你這一昏迷可是三個時辰,這嚇死我了。」說話的男子是縣委辦公室給楊子軒安排的秘書跟班,蘇明。雖然按照中央文件精神,縣處級幹部一般不配備專職秘書,但地方也會經常安排個秘書幹事做跟班。
楊子軒擺擺手,漸漸開始進入了現在的角色:「我們現在這是坐車去哪啊?」
蘇明從兜里掏出一個記錄事情的小本,扶了扶眼鏡低聲道:「縣長,我們這是回紅水縣,您不記得了?」
看著楊子軒臉上有些呆板茫然的表情,以為這個智商不高的縣長又開始犯傻了,蘇明心頭輕嘆一口氣道:「我們本來是打算去省城省委黨校找正在學習的李思城縣長,匯報點工作的,不過黨校的同志說,他昨天已經回紅水縣,所以我們也折返了,不過上火車後,您就昏迷了,您不記得了?」
自一年前,楊子軒被空降到羅浮省紅水縣這個南方僻遠小縣任縣委常委,副縣長後,蘇明就開始跟著他了。
現在整個縣委黨政大院,都知道了他蘇明跟了個先天性智商不高的領導,縣委各機關好事者,私下都傳為了笑柄。
蘇明也經歷了從最初被選領導秘書時的大喜,到後來傳出楊子軒在常委會上的拙劣無腦表現時的尷尬,到現在習慣後的平淡。
上天給楊子軒的重生的機會,也給了他關於這個身體主人未來的一些信息。
根據記憶,這具身體主人在90年代,很快就被縣委幾個人聯手構陷成為一宗受賄案的主角,而被踢出紅水縣常委,貶謫到一個文教中心閒職,孤獨終老。
京城那個顯赫的家族也再沒瞄過他一眼。
不行!
既然自己已經重生了,怎麼也不能在如此的悲慘!
楊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