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市,下午三點半。
黑漆漆的房間內,只開著一盞小燈。
有人坐在地板上,狀態瘋魔地寫寫畫畫,周圍全是散落的紙張書籍,而上面只寫了幾個字就被塗抹丟棄。
男人的側臉輪廓分明,鼻樑高挺,眉眼中帶著股妖異的美。
姿態懶散地在紙上塗塗寫寫,又透著說不出的鬱氣。
江鶴眠垂著眼,眼下一片烏青,窄瘦的腕骨隨意搭在腿上,簡單的白色短袖被骨頭撐起來。
相較於從前風光無限受人追捧的偶像,他現在像是牢籠里的困獸。
掙脫不得,無從自救。
在源源不斷的流言蜚語中,一向被追捧的天才愛豆成了抄襲睡粉還隱婚生子的劣跡藝人。
因為某種不可說的因素阻力,公司連一個有力的回應都沒法發出去。
出道三年,從選秀c位,到大勢偶像,再到如今的超人氣偶像。
在沒發生這事之前,江鶴眠是被一致認為最有資格衝擊天王級人物的人。
至於為何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擋了別人的路。
平日裡囂張慣了,此刻虎落平陽,沒人來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崛起得太快的後果就是如此,在娛樂圈,只有在紅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朋友。
然而,還有比這更讓人憂心的事。
助理小汪站在門口,抱著個紙箱子敲敲房門。
在江鶴眠眯著眼看過來時,無措地舉了舉懷中的箱子。
「哥,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了,今天才星期二。」
裡面是數十張江鶴眠的私人照片,染著血,泛著腥味。
而在所有照片上,都寫著四個大字——你是我的!
瘋狂又充斥著變態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在江鶴眠那些黑料爆出之前,他曾收到過一個包裹,裡面是他的一張照片。
乾乾淨淨的,只是背面寫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告白詩。
江鶴眠當時只看了一眼,就皺著眉撕了。
然後,事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今天收到的這張,是他早上在窗戶前出現的短暫側影。
「她們倒是肆無忌憚。」
江鶴眠不屑地笑笑,接過照片,一如既往地撕了丟進垃圾桶。
「哥,姜姐那邊回了消息,讓我們在後天的節目比賽中一定要拿出一首新歌,不然....」
助理猶豫的原因是什麼江鶴眠一清二楚。
他火的如日中天的時候公司不惜一切代價來捧他,現在遇著事了,也只有他那個平時嘴硬心軟的經紀人會幫他。
只是礙於公司明面上的態度,也不好直說。
如果他沒猜錯,如果後天他不能拿出一個拿得出手的作品,那將是他在娛樂圈的最後一次露面機會。
不會再有公司和節目簽他這種『劣跡藝人』了。
「寫不出來。」
江鶴眠重重靠在沙發上,帶有諷刺的笑意不達眼底,「告訴他們,不怕魚死網破的話,最好雪藏我。」
「哥,你別...」
助理皺了皺眉,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卻也不好多說,放下一張紙條,臨走時,勸道:
「姜姐說,如果我們能聯繫上這個人,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助理走時聽到了身後的幾聲低笑,是諷刺,是玩味。
窗簾沒拉緊,透過的幾縷亮光映照在他身上。
江鶴眠拿起桌上的紙條,半晌,一字一頓。
「竹卿。」
..........
走出麗江湖畔的時候,溫矜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來。
「餵?」
看著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