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將,即便是下面的部將錯了,也不能當著底下人的面罵他,否則部將今後就很難替他管好下面的事情,別的部將看見了也會存在顧忌。
李過作為闖軍的核心人物,多年下來,已經有了一套御下之道。
他在大堂上偏向陳寶平,那麼私底下,就得再安撫高義歡一回。
這時高義歡被李過的親兵重新領回堂來,「制將軍,高都尉帶來了。」
李過從堂上剛掛起的一副地圖前轉過身來,高義歡連忙躬身抱拳,「制將軍。」
這時李過從新走回案前坐下,才對高義歡道:「你一個掌旅的功績超過了那麼多都尉,本將若是賞賜過厚,他們便都會記恨你,不利於你在軍中的發展,你能明白本將的用心麼?」
李過上來先說這麼一句,便基本能夠打消屬下的不快,反而要對他心存感激。
高義歡就惦記著五百兩銀子,還沒功夫想著點,不過聽李過一說,他立刻反應過來,他這樣還真是容易讓人記恨。
「卑職謝過制將軍愛護!」高二哥忙又行一禮。
李過點了點頭,他對高義歡也比較欣賞,只是怕他以後爬不高。
李過微微嘆了口氣,「五百兩銀子是沒有了,不過本將可以給你三百套棉甲,你今後切記不得驕縱,明白嗎?」
三百套棉甲,高二哥聽了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心裡不禁一喜。
這棉甲自己造起來,耗時費力,要織布,要棉花,要鐵片,還要匠人,他就算有銀子,一時半會兒也造不出來。
李過給他三百套現成的,這便省去了他大把的功夫。
一時間,高二哥心中有些激動,同時也有點佩服李過,他原以為闖軍就都是些土老帽、泥腿子,什麼都不懂,但其實能統領一營的人,又有哪個是廢物呢?
方才他在堂上,安撫了那麼多都尉,那些人即便沒得到首功,見高義歡被罰,心裡也肯定比較舒服,而陳寶平肯定為他效死。
現在他又來安撫二哥,要不是二哥有自己的想法,恐怕也得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賣命。
高二哥當即便抱拳躬身,「卑職謝制將軍賞賜,一定唯制將軍馬首是瞻。」
李過揮了揮手,讓他不必多禮,然後卻微微笑道:「現在你可以跟本將說說,你為什麼要說,是為闖王保護文廟?」
不搶劫,反而去保護文廟,有這個覺悟的人,闖軍裡面幾乎沒有。
其實再此之前,李岩雖然舉薦過高義歡,李過也確實覺得高義歡有些能力,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然,只以為高義歡或許是個能用的將才,但闖軍中其實不缺少將才,所以李過明知道高義歡有些能力,但依舊是有他很好,沒有也沒啥大不了的態度。
高二哥之前展現出來帶兵的才能,是有些特別,但是像闖軍這種打出來的軍隊,會帶兵的將領實在太多,並不算稀奇事兒。
今天二哥說要為闖王保護文廟,那這就是眼界和覺悟的問題了,而這一點,則是絕大多數闖將不具備的,是同李岩一樣稀少的。
二哥並沒有想到,他隨口瞎扯的一句話,落在李過的耳朵里,他便立刻變得有點奇貨可居了。
高二哥當時也就是權宜之計,隨口那麼一說,不想卻聽到了李過的心裡。
這時李過問他,他不禁微微一愣,不過好在二哥肚子裡還有點乾貨,他沉思片刻,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行禮道:「回稟制將軍,因為闖王要得天下,要做皇帝,那就必須得到士紳的支持,而保護文廟,則是向士紳展示闖王的態度,吸引更多讀書人投靠闖王,幫著闖王治理地方,建設官制,實現有效的統治。」
高義歡舔了舔嘴唇,見李過認真聽著,於是接著道,「制將軍,請恕卑職直言,劫掠非長久之計,現在闖王雖然可以靠劫掠支撐,但劫一地,丟一地,我們便始終無法壯大。眼下闖王能以免糧為口號,吸引流民百姓,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