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杵著大刀,站在馬員外身前,問他出來幹什麼?
馬員外也想問自己出來湊什麼熱鬧,他哭笑不得的扭頭問旁邊的人一句,「對啊,我們出來干哈子?」
旁邊的漢子,臉色慘白,腦子裡早嚇成一片空白,哪裡曉得怎麼回答。
劉黑子卻把刀一拔,一臉怒色,「嘿,你個老東西,老子問你,你問別人幹啥?」
馬員外嚇得身體一顫,只得連連磕頭求饒,痛哭流涕,「大王饒命,老小兒一時糊塗啊!」
這時高義歡領著人殺過來,他看見劉黑子圍了一群青壯,沒有繼續前行,便走過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高兄弟,你說好笑不,這老龜孫捨不得俺們走,出來給俺們送糧來了!」劉黑子見是高義歡,扭頭笑了句,然後又回頭看向求饒的馬員外,「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馬員外留著眼淚,忙點頭道:「是這麼回事,大王走的急,東西忘記帶了~」
高義歡明白過來,這人是馬家堡的鄉紳,他之前打聽過,這馬家堡好像和鳳陽總督馬士英還有點關係。高義歡並不想和明朝關係搞得太僵,更不想得罪後來的權臣馬士英,斷了自己的後路,他看著跪著的馬員外不禁皺眉道:「這人留著有用!」
說完高義歡有對劉黑子道:「現在乘勢打下亳州要緊,先讓人看著吧!」
「對,得趕緊把亳州拿下來!」劉黑子反應過來,要是讓城裡人有了準備,他們打亳州便還需要一番功夫,他看了馬員外一眼,惡狠狠的道,「老東西,算你走運。」
說完,劉黑子吩咐屬下一句,便領著人馬同高義歡一起望亳州而去。
高義歡留下金獻剛負責看押俘虜的官軍,清理戰場散落的兵器,特別是官軍丟掉的火銃,還有處理官軍和自己人的屍體,看護傷員,便領著隊伍一起往亳州城趕去。
不多時,人馬到了渦河邊,便見趙大憲領著一群雜兵迎接上來,有些興奮的給高義歡抱拳道:「二哥,逃過來的官軍被我嚇了一跳,調頭便往南跑。吳兄弟已經帶人去追,我在這裡等候。」
高義歡點了點頭,遂即吩咐道:「亳州城裡還有一百官軍,咱們不能給他們準備的時間,甲兵都往前來,其餘人馬靠後,把聲勢造起來。」
眾人聽了二哥的命令,甲兵便紛紛走到前面撐著場面,後面的人馬則多打旗幡,跨過渦水直接壓向亳州城。
城上的守軍隔著老遠,就見大隊人馬過來,已經成為明軍小旗官的王家屏,看見遠來的高義歡和劉黑子拿著不少明軍的頭盔和旗幡,心裡大驚失色,知道自家千戶栽到陰溝里了。
王家屏急忙跑下城向留守的百戶官稟報,百戶官匆匆上城,看見千餘賊兵,哪裡敢守亳州,頓時便領著一百多名屬下打開南城,倉皇的往蒙城逃竄。
高二哥老遠看著城上的守軍,片刻間跑了個乾淨,他也不派人去追趕堵截,而是人馬壓到城下,長梯搭上城牆,讓趙柱子領著數十人攀爬而上。
此時,牆上早已空無一人,不多時,吊橋就被趙柱子放下,城門被人推開,滿城的喧譁和女人小孩的哭聲,從打開的門洞中湧出城來。
官軍一跑,知縣也跟著跑,城內的百姓才知道賊兵兵臨城下,頓時便大亂起來。
高義歡看向劉黑子,沉聲道:「劉哥,讓你的人去四門外駐紮,把人都堵在城裡。」
劉黑子正一臉興奮,聞語神情不禁一僵。這城門都打開了,高二傻什麼意思,難道過河拆橋,想獨吞好處,所以不讓他進城?
高義歡看他的神情,補充道:「說好六四,我不會少你一分,你要是不信,可以隨我一起進城,但你的人馬太亂,我怕會被我的人當做地痞無賴殺了,影響兩家的和氣。」
劉黑子回頭看了一眼他後面的隊伍,要是一進城,肯定就跟野鴨子似的亂竄,四處燒殺搶掠,確是不好管理,不過流賊進城後,不都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