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之戰,從正月間開始,到如今已經打了四個多月的時間。
自從多鐸攻寨受挫退回汝州後,雙方便進入了對持階段,都等著對方,漏出破綻。
高義歡畢竟人少地少,物資和錢糧都有限,而清軍人力物力則要遠勝於他。
多鐸對於繼續對持並不著急,他判斷這一戰,只會有兩種情況,一種結局。
第一種情況是高義歡糧食將盡,急於一戰,且洛陽被圍多日,糧食也已經告急,高義歡撐不下去,於是領兵過來,尋他決戰,而他則變攻為守,消磨高義歡,最後一戰破敵。
戰場上的情勢就是這麼奇妙,瞬息萬變,他發大軍過來,高義歡堅守營壘,他硬功死傷慘重,戰場是高義歡掌握主動權。
現在他退至汝州,憑藉大清地大物博的優勢,同高義歡對持,高義歡耗不起,便只能來尋他決戰,他便掌握了主動權。
這一退一進之間,攻守的位置立變,局勢也完全逆轉。
當然,高義歡除了尋他決戰之外,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不管洛陽的死活,在糧食耗盡之前,便倉皇逃回老巢。
不過這個高義歡做了那麼多壞事,多鐸豈會讓他退走?
兩軍之間相距只有五六十里,多鐸早已命斥候,嚴密監視高義歡的大營,一旦高義歡糧盡而退,他便大軍壓上,咬住他,不讓他撤退,等他糧草耗完,便大軍掩殺,同樣能殺他個大敗。
因此,在多鐸看來,這場戰事對持下去,高義歡要麼前來與他決戰,要麼不救洛陽,選擇撤退,不過無論他做何種選擇,結果都必然是失敗。
想明白這些,多鐸便耐心駐紮於汝州,同高義歡拼消耗,看誰先頂不住。
然而他這一等,就是近四個月。
汝州,魏軍霍山大營外的一座山頭,幾名清軍斥候,躲在山頂的樹林中,監視著霍山大營,魏軍的一舉一動,都盡收他們的眼底。
「今天還沒有過來麼?」一個清軍頭目,從山的背面爬上來,趴在一個清軍斥候旁邊,低聲問道。
「還沒有,都已經三天時間沒見糧車入營了!」清軍斥候小聲回道。
這就這時,旁邊一人卻指著遠處,「來了!」
清軍領催立刻抬頭看去,便見遠處的道路上,一隊糧車在士卒的護衛下,慢悠悠的向營地走來。
「只有三十輛,糧車又少了一半!」領催點了點車輛,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忽然站起身來,對幾人道:「你們繼續監視,我去通知豫王爺!」
汝州城,多鐸的臨時節堂內,一封旨意擺在他的案前。
多鐸看完後,臉色陰沉的負手站在一副地圖前,目光陰鷙的盯著關中的地界。
這時一名斥候卻進得堂來,手連拍馬蹄袖,給多鐸行了個滿禮,大聲稟報,「啟稟王爺,卑職奉命監視賊營,發現賊兵送入營內的糧草,又少了一半。」
多鐸聞語,不禁精神一振,目光移開地圖,轉身盯著斥候,「哦,這是第幾次減少呢?」
斥候回道:「回稟王爺,進入四月以來,這已經是第五減少。」
多鐸聞語臉上不禁冷笑一聲,「這次運來多少糧食?」
「剛好三十車糧食!」
「才三十車,幾萬人馬能吃幾餐?」多鐸面露喜色,「高蠻子硬挺四個月,終於要糧盡了吧!哈哈~」
窮不與富斗,這點道理高蠻子也不懂,本王便做一做他的老師,給他好好上一課。
汝州,魏軍霍山大營,高義歡一身黑色鐵甲,騎馬主立在營地外。
大隊的魏軍士卒,排成隊列,從營盤中走了出來。
高義歡與眾將立於高坡上,放眼下望,道路上一片人頭攢動,魏軍就像一條黑蛇穿行於山丘之間,蔓延數里,往東南郟縣移動。
在隊伍中,魏軍各部旌旗半卷,滾滾而動,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大軍偃旗息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