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攝政王府邸。
多爾袞獨自坐在辦公房內,外面做著幾個幫忙處理政務的小吏。
此時,多爾袞身前桌案上,擺滿了奏疏,還有各種卷宗,多爾袞手中執筆,批閱著前線送來的各種奏疏。
西魏襲取蒲津關後,多爾袞調濟爾哈朗和豪格回師,但兩人卻拒絕了他的命令。
這讓多爾袞十分的惱火,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西魏拿下蒲津關後,並沒有向河東腹地進軍,兵馬應該被濟爾哈朗和豪格牽制在了關中。
雖然如此,多爾袞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派了郡王瓦克達,率領兩紅旗,漢軍正白旗,又調徐州等地綠營兵,共計四萬餘人,多路增援河東。
此時兵力重新調動後,滿清的五十五萬大軍,十五萬較弱之兵,布防於兩淮和山東,防禦南方的明朝。十萬人馬駐防河南,防禦潼關和南陽兩個方向的魏軍,另外還有兩萬在關外,三萬餘人在北京,山西兵馬增加到十萬人,滿清手中的機動兵力,就只剩下濟爾哈朗和豪格掌控的十五萬大軍。
現在多爾滾的處境,變得十分不妙,有來自外部西魏的壓力,內部也不太平,除了有姜襄一眾漢族軍閥,擁兵自重之外,還有來自濟爾哈朗和豪格帶來的挑戰。
本來,多爾袞是準備讓濟爾哈朗和豪格回兵時,趁機進入大同,把姜襄這顆雷拆掉,並逐步解除滿清境內漢族軍閥的兵權,加強清廷的統治。
大清剛擊敗漠北蒙古,同時又攻入雍涼,士氣得到提振,八旗重新找回了尊嚴,清軍要以入援河東,收復蒲津關的名義借道大同,姜襄必然不敢有什麼動作,正是解決這個隱患的大好時機,但濟爾哈朗和豪格居然抗命,便打亂了他的計劃。
多爾袞煩躁的將奏疏丟在桌案上,大清國必須要他一個人說了算才行,等豪格回京,必須將他解決。
「攝政王!」外堂一人呼喊一聲,把多爾袞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抬頭定眼一看,卻是阿濟格和洪承疇過來。
多爾袞見兩人形色匆匆,不禁微微皺眉,「山西有情況傳來?」
兩人先行了一禮,洪承疇道:「攝政王,不是山西,是莊親王和肅親王已經退回河套,攻入長城的八萬人馬,可能出了問題!」
「什麼!」多爾袞拍案而起,「到底怎麼回事?」
洪承疇道:「具體情況並不清楚,軍報上只說,莊王和肅王與鰲拜約定,讓鰲拜突入陝北,包抄陝北的李過、高一功,從內外兩個方向夾擊魏軍的長城防線,但是莊王和肅王按著約定出兵時,只見關城上掛滿了人頭,大軍在關外駐紮了多日,依然沒有等到約定的信號,莊王和肅王便退回了河套。」
阿濟格道:「朝廷讓他們退軍,他們貪圖功績,不聽號令,葬送朝廷兵馬,真是該死!」
多爾袞面沉如水,身子一軟,坐回王座上,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損失八萬人,這就等於吞下的漠北蒙古,全部報銷,並且還倒賠好幾萬,而且賠的多半還是大清八旗、東蒙古的藩兵,還有老牌的包衣。
好傢夥,一口氣乾沒八萬,比多鐸還敗家,大清的機動兵力,都快讓兩個自以為是的蠢材報銷完了。
一時間,多爾袞心情無比複雜,即為損失八萬人馬而憤怒,同時也為濟爾哈朗和豪格的失敗,而感到一絲竊喜。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憤怒壓倒了心中的竊喜,畢竟機動兵力的損失,預示著大清國再難組織兵力主動攻擊,戰略上可能從進攻轉入防守,無力繼續執行阻擊西魏西擴,成為清魏間局勢的轉折點。
「濟爾哈朗和豪格,該一死謝罪!」多爾袞滿臉陰鷙,牙齒咬碎,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說出來。
阿濟格點頭贊同,「本王也認為應該如此,必須要消爵治罪!」
洪承疇心頭一驚,忙道:「攝政王,英王,現在可不是商議處罰的時候,而是應該考慮該怎麼應對。現在關中的具體情況,莊王和肅王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