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半邊天空映紅,餘暉照在殘留著硝煙,屍體鋪滿大地的戰場上,空氣中充滿了戰後的寂落。
冷風蕭瑟,鮮血浸透的大地上,被燒掉的半面旌旗孤獨的飄著,屍堆中垂死的士卒,發出一聲聲淒涼的低鳴聲。
中條山腳下,經過一天的血戰,雙方血流成河,魏軍士卒破壞多出土牆,數度占據土牆,但終究攻勢受阻,沒能達成突破,雙方在陣線上反覆拉鋸,不斷增加兵力,土牆下的壕溝幾乎都被屍體填平。
夜幕降臨,土牆上有不少清軍身影晃動,似乎是在清理戰場,收拾屍體。
下面魏軍士卒也悄悄摸過來,先將傷員找出來抬走,然後將屍體拖回去。
戰線後方幾里外的魏軍營地里,點滿了火炬,白色帷幔圈出一塊塊的區域,帳篷上沾滿了血跡。
高義歡穿著盔甲,扶著刀柄,在眾將的簇擁下,來到傷員的營地,才入營就聽見四面都是哀嚎和呻吟之聲。
這時重人站在,一片白布圍起的區域內,裡面是一長條搭起的通鋪,上面堂滿了受傷的士卒,鮮血順著床板,一滴滴的往下落,畫面觸目驚心。
雖說魏軍很早就有了隨軍的醫兵,但是條件擺在那裡,也只是改進一些常識性的東西。
高義歡對此也不太懂,只是知道要消毒,有細菌感染,其它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他曾問過來西魏的傳教士,想看看西方有沒有啥先進經驗可以引進,可事實上西方才剛從中世紀的黑暗中走出來,醫療水平還停留在放血上,英王查爾斯二世、華盛頓都是放血而死。
當然高義歡也得知,因為頻繁的戰亂,大概幾十年前,西班牙出現了與西魏國差不多性質的醫兵,以及專門的機構,但總體而言,還是十分的落後。
高義歡拜託傳教士,翻譯一些,他覺得比較有用,比如解剖之類的書籍,告訴過吳有性,然後就沒怎麼管醫官的事情。
如今幾年下來,魏軍的醫兵已經初具規模,高義歡提出的感染、細菌,正好和吳有性提出的外邪,有相似之處,魏軍醫兵在其它方面依然不足,但在防止感染上,卻已經有了一定的效果。
今天一戰魏軍死傷慘重,傷員一送過來,隨軍的三十多個醫官,便馬上開始救治,他們已經能夠進行縫合傷口、進行截肢等手術。
「吳醫官呢?怎麼不見過來?」趙大憲大聲道。
一名醫兵跑過來,先給高義歡行了一禮,然後解釋道:「先生在給將士治療,一時間脫不開身!」
高義歡擺了擺手,「讓吳醫官忙,救人要緊嘛!」
說著他掃視了趟滿的傷員一眼,看著忙碌的醫兵們,開口問道:「這裡還缺什麼,盡可對孤王提!」
醫兵不加思索,便開口道:「大王,我們缺麻沸散、還有酒精!」
高義歡治理若大一個國家,每天事務不斷,許多東西不可能自己閉關幾個月去研究出來。
他想要一件東西,自己又沒時間弄,便想了個簡單的辦法,就是砸錢。
酒精這個東西,就是他提出來,許下獎賞,然後鼓勵民間去改進蒸餾法,誰能造出來,就能得到一大筆賞錢。
魏軍有酒精已經有了一年多的時間,雖然濃度並不是特別高,但已經救回了不少魏軍士卒。
魏軍醫兵主要是防止傷員感染,要是沒防住,士卒感染了,那醫官也沒什麼辦法,全看傷員自己能不能挺過來了。
高義歡聞語,扭過頭來,「高興豪,你立刻再調撥一批麻沸散和酒精過來!孤王要將更多的將士救回來!」
高大王慷慨激昂,不過重傷員區域,卻沒什麼人響應,只有陪在旁邊的醫兵,還有身後的將領稱讚大王仁慈。
高興豪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還是咽了回去,行禮抱拳道:「諾!」
當下高義歡一行人便出了重傷員的區域,這裡的傷員大多昏迷,高大王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