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我打器械結打不好。」石醫生對周從文的稱呼有了細小的變化,而且很坦然的承認自己打器械結不行。
畢竟做胃鏡的都是內科醫生,周從文絲毫不覺得奇怪。
「有我在,手術室……」說著,周從文轉頭,「陳教授,麻煩你要一包七號線?」
「好。」
陳厚坤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轉身去手術室要結紮線。
他的不願意並不是因為被一名小醫生指使,丟了面子。而是陳厚坤看「完」一台手術,心裡的疑惑非但沒有找到答案,反而更加迷糊。
周從文在這台手術里做什麼了?
他起到了什麼作用?
要說什麼都沒做,只是當助手,陳厚坤死都不肯相信。
可要他說清楚周從文做了什麼,陳厚坤卻又說不出來。當時仔細看周從文的左手,忘記看屏幕了,導致……看了約等於沒看。
唉,自己怎麼就只有一個視野,不能都兼顧到呢?
陳厚坤沒去手術室,而是回胸科拿了一包七號線再次返回。
看著周從文熟練的用七號線打了一個器械結,又給手術加了一道保險,陳厚坤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來自江海市的年輕醫生。
要說周從文的器械結打的多好,還不至於。但自己怎麼就看不透他呢?陳厚坤有些疑惑。
肉球很快被切下來,周從文還不知疲倦的順著胃鏡給患者下了一個胃管進去。
「需要胃管麼?」石醫生有些困惑。
雖然反流性食管炎可能讓手術部分受到損傷,但這是食管頸部、咽喉下段,返流到這個位置的可能性太小。
沒想到,眼前這個醫生雖然年輕,可是真謹慎,就像是做了一輩子手術的老手術狗一樣穩的令人髮指。
石醫生收拾器械,周從文拿刀把肉團切開,陳厚坤湊上去看了一眼。
「炎症浸潤和稠密血管的脂肪組織和纖維組織組成的一枚纖維脂肪瘤,要不……你聞聞?」周從文把切開的肉球往陳教授眼前湊了湊。
「呵,應該沒事,良性的。」陳厚坤絲毫不覺得聞聞有什麼怪異,隨口說道。
「基底部襯有扁平上皮組織,做病理看吧,禁食水也得幾天,不著急。」周從文把肉團放下,轉身要走。
但腳步一頓,他馬上回來幫著石醫生收拾。
陳厚坤沒注意到這點,他腦子裡滿滿都是自己之前的想像看一眼就知道周從文的水平。
看是看了,而且不止一眼。
可自己看明白了麼?完全沒有。
鬼才知道石醫生說做不下來的這台手術為什麼會簡簡單單的做下來,是不是那兩台手術也和這台手術一樣?
不能,那兩台手術是因為自己的水平高才做下來的!
陳厚坤不斷的給自己打氣,生怕自己陷入一種絕望、迷失的狀態中。
把患者送回去,柳小別見手術成功,也鬆了口氣。她讓房東大嬸去休息,自己陪護。
周從文再三感謝石醫生,隨後和陳厚坤去換衣服。
「陳教授……」
「小周醫生……」
兩人沉默之後,幾乎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步調一致這種事情有時候很煩,陳厚坤怔了一下,揮了揮手,「小周,你先說。」
「陳教授,我聽石教授說,好像你最近遇到了一點難題?」
陳厚坤有些氣悶,伸手摸了兩下,發現自己沒帶煙,便要到,「小周,有煙麼?」
「有,白靈芝。」
一根白靈芝遞給陳厚坤,點燃,縷縷青煙,陳厚坤卻沒有深深吸一口。他知道這煙比較沖,所以只輕輕的抿了一口。
「上次你來幫我搭把手,還記得吧。」
89 眼皮子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