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賜順著人群縫隙看向屏幕。
他是黃老的親傳弟子,曾經黃老最看好的年輕人,手把手的教他做手術,申天賜已經對自家老闆的習慣銘記於心。
手術出現在視野中,申天賜一怔。
可即便是申天賜他如此了解自家老闆,一時之間也分不清術野里的每一步到底是自家老闆在做,還是周從文那個年輕人在操作。
別人看不出來太細的細節,可是申天賜、柳無言卻知道股動靜脈雙血管雙穿刺的所有複雜操作,透出來的那股子勁兒都是自家老闆的風格。
沒想到周從文這麼一個還沒在真正意義上跟老闆幹活的年輕人竟然能模仿的這麼像!
「柳老大,你看這手術做的。」申天賜沒頭沒腦的感慨了一句。
柳無言也有同感。
只是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潛意識裡已經放棄了好勝心。
即便強如二人,也知道老闆與周從文正在做的手術自己根本做不到。
這和取縫衣針不一樣,取針的手術他們還能琢磨一下,但眼前介入手術真的是太難,難上天。
哪怕勉強能完成,精彩程度也要比看見的這台手術差了十萬八千里。
所以他們根本沒去琢磨一件事——要是換自己在手術台上,無論是替代老闆的位置還是替代周從文的位置,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
老闆與周從文的完美配合渾然天成,直接從根源上掐斷了比拼的想法。
大和田深也默默的看著手術,他深深的感慨於手術做的精妙,宛如藝術品。
之前還猜測手術錄像只是一個偶然的巧合,但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大和田深也清楚知道黃醫生還是很多年前單槍匹馬挑戰學術界的那位黃醫生。
時間、歲月,沒有帶走他妙到毫巔的技法,卻又給了他一位強悍到像是複製體學生、助手。
當年這位黃醫生憑藉一己之力能挑翻整個學術界,挑翻一個做了很多年的術式。
而現在呢?
他的威望已經在心胸外科學術界裡達到了巔峰,他的技巧也讓人錯愕的一隻保持在最高的水平,並沒有下滑多少。
他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初出茅廬就拿到了世界第一,把自己挑落馬下。
這樣的組合…
想著,大和田深也微微一笑。
即便是這樣的組合,
即便是他們憑藉巧奪天工的術式,
即便是所有人都認為無法複製的手術在他們手上一次又一次的成為現實。
那又怎麼樣!
這根本就不是外科手術!
絕對不是!
大和田深也餘光所及,都是在世界上多少有些名氣的心臟介入醫生。
在這種場合里,即便是黃醫生也不能說自己做的是外科手術吧。
他要是敢說,自己就教他怎麼做人!
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兒,大和田深也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一個介入手術的術式做的哪怕再好,也不能參加外科手術比賽,黃醫生是老的想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了麼。
有可能他真的老糊塗了,只剩下肌肉記憶支撐著他完成手術。
雖然他的手術看起來還在巔峰,對於一名八十歲的外科手術醫生來講這幾乎是一個奇蹟。
但是!
大和田深也認為這只是肌肉記憶,強悍無匹的肌肉記憶。
真正的那位黃醫生早已經老去,他的思維不再敏捷,甚至鬧出這種烏龍。
做吧。
大和田深也默默的看著屏幕上的手術繼續,術者一直在踩線,似乎他對光根本無所畏懼。
但大和田深也深深知道術者之所以一直在踩線,是因為手術做的太順暢。
比較宮本博士做的手術完全不用比,宮本博士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