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線索了!」
鐵牛匆匆走入:「榆林牙行,四個月前,引三名門客入了夏府,根據相貌描述,應該就是小公子見到的那三人!」
狄進問道:「四個月前?那段時間朝堂正在定奪西北邊事,夏相公肯定顧不上這種事,他們各自憑了什麼能耐,入得夏府?」
鐵牛道:「送了夏府別院戴管事九百貫錢,得了門客之位!」
狄進聞言有些詫異:「三個門客而已,一共需要使這麼多的錢?」
鐵牛老實地糾正:「公子誤會了,是一個人九百貫!」
狄進眉頭一動,反倒不詫異了:「原來如此,是贖罪庇護的錢財,這府中管事當真貪婪!」
姬四娘潛伏到他身邊當細作,也不過是五百貫,錢甚至還沒拿全款,先付了一半,到了此處,為了區區一個門客之位,就是九百貫,夏府管事得撈多少?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正常,正如僧人的度牒,可以給通緝犯人脫罪一樣,這九百貫不僅僅是門客的錢財,更多的是庇護在夏府的費用。
想來只要使足了錢財,戴管事是來者不拒的,根本不管以前犯了什麼事,統統收入府中為門客,這般一合計,得宰執庇護罪名,九百貫就不太貴了。
「既如此,這件事可算是隱秘,牙人怎麼願意說的?」
聽了公子的詢問,鐵牛撓了撓頭,憨笑道:「牙人起初死活不肯說,還是小師弟機靈,藉機宜司的威風,拿了那人的把柄,他才老實交代!」
狄進微微點頭,如此一來,這個情報的可信度就大幅度增加了。
一年前,「陷空」重出江湖,開始在江南之地重新作案;
四個月前,三名門客花重金入夏府,開始接近、監視知情人褚老;
兩天前的晚上,一名門客遇害,另外兩人不知所蹤。
這條線還缺少一環,就是三名門客的身份。
而數個時辰後,榮哥兒回來稟告:「公子,三個門客的身份都已經確定,他們原是杭州靈隱寺的武僧,後還俗!」
「如此一來,地點也對上了!」
狄進站起身來。
此時的靈隱寺全名「景德靈隱禪寺」,歷史上天聖八年,因齋僧施粥的需要,朝廷還將位於杭州、秀州兩地的良田一萬三千餘畝,賜予靈隱寺作為廟產,到了慶曆年間,靈隱寺已是名聞遐邇,海內外佛教信徒紛紛前去探求佛法,儼然是天下禪宗聖地。
毫不誇張地講,武僧也分三六九等,如相國寺、五台山、靈隱寺這樣的寺院,才有能力培養出身手不俗的武僧來。
既然這條線時間地點全部對上,之前的大膽假設,就不僅僅是假設,狄進提筆寫信,很快一位面容幹練的吏員受招登門:「狄省判!」
「唐書辦!」
這位三司吏員是京師本地人,平日裡就與他親近,狄進邀對方坐下後:「我此次相邀,是想托你辦一件事!」
「這是哪的話,自從狄省判來了,如今三司上下誰不感佩?」
能為領導辦私事,可是最佳的表現機會,這個年頭吏員還可以轉正為官,哪怕品階極低,但身份終究不同,唐書辦就是尋求進步的,喜不自禁地道:「請狄省判儘管吩咐!」
狄進道:「我想要查一個最早六年前,來到京師的江南人,此人原是還俗僧人,如果驟得了一筆橫財,在京師會做什麼?」
唐書辦謹慎地問道:「驟得橫財?具體多少錢?」
狄進乾脆道:「六年前,江南有一位巨富崔致庸,你聽說過麼?」
「有所耳聞!」唐書辦神色嚴肅起來:「江南之地富饒,在那裡可稱巨富的,不遜於京師巨賈」
狄進道:「這位還俗武僧,就是崔致庸的護院首領,如果此人從崔致庸身上獲得一筆不義之財,來到京師,能夠如何?」
唐書辦鬆了口氣:「地方巨富的錢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