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閃開……快快閃開了!」
傾斜的山路上,又一輛鐵滑車帶著萬鈞之力俯衝而下,袁軍將士躲閃不及,撞死、碾死、壓死……的不計其數,哀嚎之聲響徹山谷,看到部下們的慘狀,文丑雙目噴火,卻又無計可施,如此強大的殺器面前,人力實在太渺小了!
除了憤怒,更多的是鬱悶,人們都看出來了,鐵滑車固然霸道無雙,卻只能在斜坡上發揮威力,如果是一馬平川的原野上,那就是一堆蠢笨無用的破爛,想到腳下的斜坡是自己下令夯築的,文丑欲哭無淚,這真是自己配藥自己吃,毒死也怪不得別人呀!
「將軍快閃開呀……鐵滑車過來了!」
文丑滿心悲憤的時候,身邊的幾名親兵突然高呼起來,奮力把他推到了一旁,與此同時,一輛鐵滑車呼嘯著沖了過去,親兵們躲閃不及,被撞的四下亂飛,有幾個直接就碾成了肉餅,粉身碎骨,悲慘至極!
「鬼面蕭郎--我與你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看到親兵們的慘狀,文丑幾乎要瘋狂了,都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的老部下呀,瞬間就變成了一堆肉泥,連完整的屍首都沒留下來!
「隆!……隆!隆!」
生死之間,就連悲傷的時間也沒有了,又一輛鐵滑車俯衝了過來,山路狹窄,無處躲避,眼看自己也要變成一堆肉泥了……,狗急跳牆,人急智生,文丑用鑌鐵槍猛地刺進崖壁縫隙中,緊跟著縱身一躍,整個人懸掛在上面,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鐵滑車!
「噗嗤!……啊!……啊!」
文丑勉強躲過去了,後面的士兵沒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又被撞倒了一大片,死傷慘重,剩下的人也沒有勇氣進攻了,紛紛掉頭逃跑,各部人馬互相擁擠,亂成了一鍋粥,任由將校們如何叫喊,也是無濟於事!
兵敗如山倒,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有數千袁軍喪命在鐵滑車下,死屍就像爛泥般堆積在一起,殘肢剩骨遍地皆是,整條山路都被鮮血浸透了,堪比人間地獄一般!
「嗖!……呼!」
大將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文丑身體掛在崖壁上,突然聽到遠處有霹靂之音,緊接著,一道黑影直奔自己而來,快如閃電,發出呼嘯之聲!
「不好!……有暗箭!」
文丑就是個神射手,立刻聽出來了,這是弓弦強烈振動的聲音,箭簇疾速無比,唯有五石強弓才能如此霸道,至於執弓之人,必是個射鵰手無疑了!
善射之人,也必然是躲箭的高手,如果在平時,文丑有七成把握躲開來箭,問題是,自己懸掛在半空中,四下無處借力,也沒有躲閃的空間,無奈之下,只好盡力的扭動身體,避開了要害部位!
「啪!……嗡!」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三棱透甲錐呼嘯而至,正中文丑左肩窩,離心臟只有一寸之差,巨大的力道之下,箭簇透體而過,直接把他釘在了崖壁上,箭羽猶在嗡嗡的顫抖不停!
「哇!……鬼面蕭郎,暗箭偷襲,卑鄙之徒!」
一股劇痛傳來,文丑疼的渾身冒汗,胸口上的創口又深又大,鮮血噴涌如泉,目光掃過,一個蠶豆大小的『蕭』字刻在箭杆上,誰在偷襲自己,也就非常清楚了!
「呵呵!……一箭不死,卻是個好漢子,閣下的『骷髏盞』格外難得,本都督定會好好把玩!」
看著在崖壁上掙扎的文丑,蕭逸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征戰沙場以來,自己的寶雕弓從未虛發,一箭一命,精準無比,挨上一箭而不死的,呂布第一個,文丑第二個,都是縱橫沙場的勇士呀!
欣賞不等於留情,唯有斬殺強大的敵人,才是男子漢最大的驕傲,蕭逸舉起寶雕弓,又搭上一支狼牙箭,穩穩瞄準了目標的咽喉……「著!」
弓開如滿月,箭走似流星,狼牙箭疾速無比,直奔文丑咽喉而去,後者釘在崖壁上,身負重傷,渾身無力,再也躲不開致命一擊了,正中咽喉要害,箭簇從後項穿出,就連頸椎骨都撞斷了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