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說下馬區承擔得多,萬一惹了總理不快豈不是自尋沒趣?而且看總理的故意安排,顯然是傾向於下馬區的立場。再者他身為市長,將責任推給下屬,也是沒有擔待的表現。
他猶豫片刻,才取了中間立場:「應該說市委和區委各有一半的責任。市委沒有及時請求省委指導工作,是市委失策,也是我個人主義膨脹的錯誤決定。區委方面,沒有保護好養殖場,也是失職。夏想同志作為區委書記,年輕再加上經驗不足,指揮不力也可以體諒。」
付先鋒話一出口,宋朝度就對他怒目而視。
范睿恆也向付先鋒投來不滿的目光,因為付先鋒剛剛再次提到小時建材廠,就讓他心中大不痛快,覺得付先鋒真的有點過頭了。
胡增周頗感無奈,在南山水庫的事情的處理上,他也有領導責任,就是沒有頂住付先鋒的強硬,同意了付先鋒先帶隊前往南山水庫的提議。現在想想,應該當時強行壓下付先鋒的動機,向省委打報告,請求省委派出常務副省長坐鎮才對。只可惜還是性子軟弱了一些,沒有堅定立場,被付先鋒連哄帶騙占了上風,他也只顧向省委做報告和開會了,等省委拿出意見時已經晚了,讓付先鋒給捅出了大婁子。
付先鋒是副省級市長,副省級城市向來和省里會在某些事情上爭權,付先鋒只向省委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帶人前往南山水庫,胡增周自然清楚付先鋒是想爭權搶功。當時省委崔副書記也點了頭,說是稍後省委開會之後,會再派人去指導抗洪工作,結果後來就出了亂子,總之事情很複雜,責任不好明確,主要是不能當面說得太明白,否則就顯得他有指摘省委領導過錯的嫌疑了。
按說總理在,省委書記在,他們不點名,誰也不能主動發言,胡增周卻終於勇敢了一回,主動說道:「我向總理和葉書記、范省長承認錯誤,我認為,市委應該承擔大部分責任。市委在抗洪過程中,處置不當,首先在請示省委之後,沒有等省委派人指導工作就私自行動是不對的。其次,幾乎將全部抗洪物資都運到了南山水庫,導致下馬區沒有物資可用。還有,我個人也沒有能全面統籌,沒有站在全市的角度看待問題,我接受總理和省委的任何處置。」
胡增周的話擲地有聲,敢於主動承認錯誤並且承擔責任,勇氣可嘉,就讓總理和葉石生都對他高看一眼。
付先鋒看了胡增周一眼,心中恨恨地想,好個胡增周,挺會來事,又沒你什麼事,你主動攬什麼責任。你一攪和,好了,倒顯得我沒有氣量了。真有你的!
胡增周說完,總理卻是不置可否地看了夏想一眼,問道:「夏想,你是區委書記,說說你對責任分擔的看法?」
總理當著省市兩級領導的面,親自點名要問夏想,不止是葉石生、范睿恆,還有胡增周、付先鋒,都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地看向了夏想,擔心他一時衝動當著總理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真要這樣,事情可就玩大發了。
夏想恭敬地點了點頭:「總理,葉書記,范省長,各位領導,我身為下馬區委書記,在此次洪水事情之中,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在此,我向總理,向葉書記、范省長、胡書記、付市長做出深刻的檢討,區委區政府沒有保護好下馬河,沒有保護好養殖場,責任全是因為我指揮不力、區委區政府處置不及時造成的,同時,也與我個人沒能全面地站在全局的高度上看待問題有關……」
完全是大包大攬百分之分承擔了全部責任的口氣,總理的表情卻不是嚴肅,而是眼中微帶笑意。葉石生和范睿恆也是暗暗點頭,尤其是葉石生,眼中閃過讚賞之色。而胡增周卻是微有憂慮,一時不解地緊盯著夏想,不明白夏想為什麼要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付先鋒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夏想發揚風格的做法大感意外,在他看來,夏想能主動承擔一半的責任就不錯了,不成想,他沒有順著自己的話說,而是將責任完全攬到了下馬區身上,還主動承認是自己領導不力……看到總理和葉石生等人的表情,付先鋒才猛然驚醒,夏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