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西苑,馬球場,煙塵滾滾,數十匹駿馬往來奔馳。
他們不是在打馬球,而是以搞馬球訓練為藉口在進行戰鬥隊形操練。
這在宮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皇帝對兵部幾所高等軍校很不滿意,厭惡其濃厚的官僚氣息,因此決心親手訓練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以應對日漸嚴峻的草原形勢。
軍隊需要軍官,跑馬場上的這些年輕人就是他親手挑揀出來的預備軍官,皇帝親切地稱呼他們為「狼崽子」。
虎是百獸之王,但在遼闊的草原上,還是以狼為尊。
不過皇帝也知道他的狼崽子們還都太年輕,成長還需要一個階段。他不願意做拔苗助長的事,他有的是耐心。
一名青年軍官走過來,報告皇帝一個消息。
皇帝隨之便離開了塵土飛揚的馬球場,騎馬回到太極宮。
他跟他的父親一樣不喜歡未央宮,但也不喜歡大明宮,他住進了太極宮。
太極宮裡有個叫講武堂的地方,距離勤政殿約一里。
背山面湖,四周綠樹環抱,獨得一份清靜。
講武堂的正殿裡侯著幾位青年軍官,皇帝匆匆忙忙從西苑回來就是來接見他們。
為首的是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軍官,他雙腳並立,鞠躬為禮。這是寧睿欽定的新式軍禮,軍人身披甲冑,行跪拜禮很不方便,也有損威嚴,所以寧睿規定除非重大慶典或極正式的場合,其他時候,軍人以鞠躬禮為標準禮儀。
標準動作是雙腳併攏,立正,然後鞠躬。
這項禮儀推行以來受到軍中諸多年輕人的歡迎,但也遭致各方保守勢力的饞毀。他們斥之為目無君長,不倫不類。
他們這些話可不是背著皇帝私下議論的,而是公然在朝堂上嚷嚷。這讓寧睿十分惱火,皇帝決心已定,決心強力推行新禮儀,公開場合更是親身示範。
「中明,你回來啦。」
禁軍中郎將宋中明是寧睿的同窗好友,出身世家,二人交情莫逆,過去是形影不離。在寧睿被定為太子後,宋中明投筆從戎,毅然從軍,決心做寧睿在軍中的基本力量。
「我回來了,陛下。」
「陛下?」寧睿苦笑了一下,一年前他們還是那般的相親相愛,忽然之間君臣名分已定。
陛下,微臣。
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經結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中明,你,賜座,上茶,朕有新茶。」
招呼宋中明三人落座後,寧睿並不著急詢問宋中明此行的結果,而是借茶為題回憶一些過去的往事,這讓宋中明感動之餘顯得十分不安。
「我還是回稟此行的結果。」
宋中明冒失地打斷了寧睿的回憶,筆挺地站立在那。
而寧睿除了些許的遺憾外,卻絲毫沒有怪罪宋中明的意思。
「微臣經過大半年的求證,還是堅持以前的判斷:晉王的赫赫武功並非源自他的智謀,而是他擅於運用一支強大無匹的力量。」
「力量?那是什麼?」
「新軍!」
「新軍?」
「是的,陛下,新軍和火器是奠定他豐功偉績的兩大基石,缺一不可。」宋中明從助手手裡接過一個棕色的牛皮包:「我收集了晉王指揮過的所有五百人以上的戰役的資料,實地查看了所有的戰場,走訪了所以經歷過的老兵,力求準確完整地還原戰場真相。微臣發現但凡有新軍攜帶重火器參與的戰役,無一例外的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而所有沒有新軍,或火器不足時,晉王的戰績都不甚理想。」
「他打過敗仗?」
「打過,而且不止一次,有時候甚至還很屈辱,但因為他贏了所有的戰役,所以這些敗績都被精心地掩蓋了。」
「新軍,火器。他的本事難道僅僅如此?」
「因為沒有新軍,且火器嚴重不足,河東至今不敢出雁門關,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沒有這兩樣傍身,他不是女直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