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退一步,王彥大軍開始繼續南下,而少了沿途做戲的百姓之後,大軍行進的速度便快了許多,半月間就從山東到了揚州地界。
在這裡,王彥遇見了豪格派來的金使,原本以為王彥已經黃袍加身的韓朝宣,發現王彥並未稱帝,內心大失所望。
只要王彥稱帝,明朝內部必然會出現動盪,那時金國就可以暗中資助復明勢力,給明朝製造麻煩,王彥將無暇進攻金國,金國就獲得了休整和訓練軍隊的時間。
現在明朝內部沒有大的動盪,反而因為滅了清國,收復北京而士氣大振,那金國就危險了。
為了拖延時間,韓朝宣只能表示,金國願意與明朝和平共處,而王彥則提出了金國去皇帝號,歸還關中、漢中、河西走廊等地,向明朝稱臣納貢,請為藩屬。
這樣的條件,金國自然無法接受,韓朝宣只能灰溜溜的返回金國。
從山東到兩淮,一路比較冷清之後,到揚州時,又便得熱鬧起來。
為了慶祝勝利,南京朝廷、還有曾太后為了表示慶祝,派遣了大批官員過江來迎接王彥。
王彥一道揚州,就被眾多官員和宮中內侍接住,然後敲鑼打鼓的渡過長江,而這時大明的百姓,才真心的表達出對於王彥的歡迎。
經營江南五載,各地官員出迎,士紳百姓夾道歡呼,擁著楚王的儀仗,歡迎凱旋的將士回到江南。
內閣先一步返回南京,名義上是去籌備凱旋儀式,實際上是去落實王彥所提的條件。
幾位閣臣進入南京後,立刻召集議事堂會議進行商議,將夏完淳說的三個條件告知眾人。此時王彥進位監國已經不可逆轉,眾人對皇帝移駕北京,也沒有意見,爭論的焦點放在了第三條。
夏完淳所提,當皇帝旨意與朝廷之命相背時,因該以朝廷旨意為準,不少大臣認為不妥,覺得並沒有法理上的依據,而且容易引起皇帝與朝廷的嚴重對立,有損國本。
堵胤錫見事以無法挽回,隨即建議,不如依宋制,皇帝旨意必須宰相附署才能生效,沒有宰相附署就等同廢紙的規定。這樣有先例可尋,也能避免皇帝發一令,朝廷又發一令,造成雙方爭鋒相對和天下人心動盪。
宋朝是君王與士大夫共治,有這個傳統。
據說宋神宗時,神宗曾發旨給大將種鄂,讓他取綏州,宰相文彥博見綏州已經被打下來,立刻就下令將種鄂以私自調兵的名義關了起來,差點殺了。種鄂把聖旨拿出來,也不管用,文彥博說沒有我的附屬,假的,直接就把聖旨拍到了地上。
既然是有依據可尋,不少人便紛紛贊同堵胤錫的意見,於是蘇觀生又跑到城外,面見王彥陳述內閣的建議。
王彥對於宋制也比較崇尚,但是明朝沒有宋那樣的基礎,他同意皇帝的旨意必須監國附屬,才能生效的提議,但是為了避免皇帝越過他亂發「衣帶詔」,或者是直接給臣子下令干預政事,第三條中,皇帝不得干預政事,越過內閣發令,必須要進行聲明,而接下未有監國附屬的聖旨之人,誅滅三族。
當下蘇觀生又跑回城中,將王彥的要求告知議事堂,眾人大多贊同,這樣可以令出一門,進一不加強中央和內閣的權威。
在議事堂和王彥都同意之後,蘇觀生與幾位閣老,一起到了宮城。
曾太后這些年少有事情需要她出面,她與皇帝除了主持國朝的各種祭祀和新年接受大臣和藩屬朝拜之外,基本不出宮門一步,更是不會主動去接見大臣。
現在幾位內閣大臣一起找來,曾太后立時就心慌了,她雖然不問朝政,但是並非是什麼都不知道,外面的傳言早就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起來。
曾太后這些日子也提心弔膽,生怕哪一天醒來,手持兵刃的甲士就忽然衝進宮中。
她在宮中接見了蘇觀生等人,得知她與皇帝將被送到北京,並且還需要皇帝委任楚王為監國,再發一份詔旨宣示天下時,她心中立時就長出了一口氣,至少她們母子暫時安全了。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