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看明白何騰蛟志大才疏、心胸狹隘的本性後,便知道絕不能讓他掌控湖廣抗清的大局,否則楚地將會淪為下一個江北。
王彥原本是來讓何騰蛟出兵,奪回岳州,派遣人馬接應堵胤錫,重新組織防線,但這時他卻有了奪取楚地大權的意思。
當年史可法本有機會掌握高傑部的全部兵力,但他卻不聽王彥之言,反而對高傑餘部多有羞辱,使得清軍南下,徐州鎮第一個便投降了清廷。
王彥每每回想起當初,在覺得史閣部太愛惜自身名聲,太過迂腐之時,也覺得他自己太過優柔寡斷,顧忌太多。
此時王彥面對何騰蛟,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寒光,但他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雖然已經有了奪權之心,但卻不是現在。
如今正是兵臨城下之際,而且他才四千兵馬,根本無法接過楚地大權,他想要取代何騰蛟,還得先在楚地建立威望。
現在最容易得到威望的辦法,便是帶著楚地兵馬,打敗趕來湖北支援的清廷貝勒勒克德渾,占領武昌城。
這時王彥已經理清思緒,他連夜闖進府來,是為了讓何騰蛟出兵,並不是要和他爭執,於是他不理會何騰蛟之言,而是推開擋在身前的總督府衛士,走上前來調整語氣道:「何總督誤會了,吾並沒有奪權之意,吾只是擔心楚地局勢。何總督未與清兵交過手,但吾同清兵卻打過多次交道,對清兵的戰力相當了解。當年吾在山東時,就數次見識過清軍騎兵的厲害。每次吾與幾位義軍首領以為已經逃得夠遠,已經足夠安全之時,清軍騎兵總是突然殺至,然後義軍便滿山遍野的潰逃。清軍騎兵一日間可奔襲一百七十餘里,以這樣的速度,勒克德渾如果真想取長沙,絕不會讓何總督帶兵順利退回長沙,所以他的意圖只能是突襲堵巡撫的後路,甚至直接從側面突襲到荊州城下。」
何騰蛟見王彥放緩語氣,而且聲音又十分誠懇,心中不禁一顫,他不得不承認王彥的分析極有可能,但他卻依然不能承認自身的錯誤,「楚國公的心思,本督已經知曉,但楚國公也要相信堵巡撫的能力,他有三十萬兵馬,怎麼可能輕易失敗。楚國公不必心急,今日天色以晚,我們明日再議,如何?你們幾個,趕快送楚國公和章巡撫回去休息。」
何騰蛟對堵胤錫的態度比較複雜,他既希望堵胤錫能打敗清軍,又不希望堵胤錫的勢力過於強大。
堵胤錫勝,何騰蛟作為湖廣總督,自然要占據首功,堵胤錫損兵折將,何騰蛟也不心疼,畢竟堵胤錫手下的人馬都是被他排擠出去的闖軍餘部,所以即便王彥分析的正確,何騰蛟也不想馬上採取行動,而是希望堵胤錫與清兵兩敗俱傷之後,他再來坐收戰功。
王彥聞語,頓時眉頭一皺,他再次推開圍上來的衛士,拒絕現在出府。
這時,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夜何騰蛟不做出決定,他便不會罷休,於是冷聲提醒道:「何總督,常言道,兵貴神速,汝大軍撤回長沙,而堵巡撫和李過卻還以為汝在岳州,不會有東顧之憂,但事實卻在他們的東面,既無戰船把守長江航道,也無兵馬守衛陸地險要,清兵可如入無人之境,直驅荊州,而堵巡撫、李過卻全無防備,結果就只能是大敗。自清軍南下以來,我大明幾乎沒有勝績可言,軍隊士氣已經跌入谷底,若今湖廣在占盡優勢的局面下再敗,那軍隊的士氣必然崩潰,再想收拾,便難上加難矣。」
何騰蛟沒想到王彥如此堅決,而他的話語,也確實占盡道理,一時間,他不禁有些猶豫起來,「這個~這個~」
章曠是何騰蛟的心腹,是被他一步步提拔到湖北巡撫的位置上,可謂有知遇之恩,所以章曠被王彥拉著進府之後,一直未曾開口說話,但這時他卻也忍不向何騰蛟行了一禮道:「督師,若堵巡撫一敗,清軍乘勢而下湖南,督師能擋住清軍嗎?」
何騰蛟聞言,整個人卻頓時陷入一陣沉默,但就在這時,一名官員卻跌跌撞撞的闖進府來,他看見何騰蛟與章曠站在屋外,立馬就跑過來道:「督師,太僕,大事不好了,勒克德渾乘著李過集中
第192章 失常德門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