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北方相比,南方無疑更適合人們生活,廣南正月底的氣候,不似北方那樣冰凍三尺,也不似七八月間那樣炙熱,帶著一絲江南水鄉的柔美,有成為下一個臨安的苗頭。
王彥從金夏乘船而回,到了廣京城外,換了一身便服就下船往城中而去。
新年過後,原本就繁華的廣京,在行在遷來此地後,越加熱鬧鼎盛。
南方生存條件好,人們只要勞作,基本能夠過活,所以南方人慣於安逸,廣京城內隨處都能感覺到那份恬靜的悠閒。
進了城門,街道兩旁作生意的笑臉迎客,逛大街的無論是男女老少,還是達官貴人,甚至販夫走卒,臉上也同樣掛著喜悅之情,似乎戰爭已經遠離了他們。
廣南一戰過去不到半年,戰爭的創傷就迅速被安逸的生活抹平,王彥走在廣州的街市上,只見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好一片太平盛世的場景。
這代表著廣州商業的繁榮,也代表著朝廷的賦稅會越發充足,但同時也值得警惕。
孟子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王彥作為宰輔之臣,自然會警惕這一,他深知民短視,為了讓南明不失去進取之心,除了依靠士紳這個階層之外,就是以利驅商,推動南明的前進。
廣京地處要衝,商業繁榮,一條街走到頭,幾乎全是商鋪,貨品更是琳琅滿目,遍及南北,就是南洋、西洋過來的泊來品也有不少。
王彥放慢腳步,身後跟著的衛士也自覺的慢了下來,街上來往的人,錦衣華服者不在少數,就算是街邊擺攤,賣著糖人、吃的販,也穿的十分得體。
「如果,不做官,天下太平,這廣京確實是個安定下來的好地方。」
王彥感受著商業的繁華,心裡一陣感嘆,眼下的這幅景象,證明了他主持的朝廷改革已經初具成效,這讓他十分滿意。
王彥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抽時間在街上走走,就是想了解,廣京城內的各種動向,以便提出對應的策略。
走了一路,王彥覺得看的已經差不多,便準備打道回府,但卻想到他自朝廷新歲開朝之後,便極少回府。
他陪伴家人的機會極少,既然已經上街,不帶東西回去,實在不太像話。
好在他這次金夏之行,收穫甚大,從鄭成功那裡借來的三桅戰船,連同圖紙和資料,以及大批工匠,都已經直接駛往瓊州,由王彥占股的靖遠商行,負責打造。
王彥解決了這樣一件大事,心情甚好,於是放慢腳步,邊走邊看,他瞧見遠處一座白色大理石堆砌的西洋教堂,在一排木質閣樓之中鶴立雞群,幾個西夷,甚至有不少漢人進進出出,聽見遠處一座閣樓里,不時傳出陣陣喝彩。
那是廣京新建的戲樓,在他的門口,立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今日戲目忠烈王元章,八十一日記。
廣京的戲樓,隨著大批江南崑曲大家南來,加之廣州商業繁華,士紳百姓需要更為豐富的生活,逐漸在廣南興盛,僅僅在廣京城內的戲樓,就有近十座之多,不過崑曲原來主要是唱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現在卻因為王彥的干預,以唱忠孝節義,抗擊清兵為主。
這會兒,王彥不覺間,就站在了一家布行外面,他想著為許嫣嫣和母親大人,買幾匹回去,便走了進來。
步行里除了掌柜夥計,就是清一色的女眷,聲音咿咿呀呀的十分好聽,這讓王彥覺得有些失禮,回頭制止了企圖跟進來的親衛。
他既然進來了,也沒打算出去,店東家見他道服方巾,連忙過來熱情接待:「公子,湖南的湘繡,四川的蜀錦,江南的絲綢,還有蘇松的刺繡,您隨便看,若是不滿意,店還有大食來的毛毯。」
很早就有「天下賦稅半江南」,「蘇松賦稅半天下」的法,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蘇松絲織業發達。
王彥好不容易有時間為家人,買東西,自然要挑好的,他遂選了一匹上等的蘇繡,便問道:「掌柜,多少錢?」買布匹的多是婦人,姐,很少有男兒來買,所以店東家只是接待了一下,就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