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羅頭,祁安這剛回來,你就這麼悠閒,這可不像一州州牧該做的事啊。」
羅清遠放下手中茶杯,翻了一個白眼,道,「哼哼,老林頭,你別再這裡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夫如今多大年紀了,精力能和薛穆修、周奇這些年輕人比?」
「再說了,這個蘇祁安,說走就走,跑了一個月,如今回來了,也該讓他嘗嘗這公務繁忙的滋味了。」
「老林頭,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你不是年歲大了,你的學生可不會讓你這麼輕鬆,你也跑不掉。」
羅清遠眼中的幽怨,讓林苑之哈哈大笑。
蘇祁安離開西州城,四處遊玩的一個月,是真正做到了什麼都不管,甩手掌柜。
但卻苦了羅清遠這些老傢伙,從擊敗唐豐,拿下西州,重建秩序,恢復西州內部安定。
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將十分蕭條,剝削嚴重的西州,初步的恢復過來,這之中,羅清遠可是下了大力。
羅清遠不愧是當過州牧的,對付境內的大小事務,以及大小世家的提醒,震懾,那叫一個遊刃有餘。
但他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現在的羅清遠不比二十年前,步入老年階段,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起碼減半。
為了扭轉西州的頹唐,羅清遠的心神耗得不是一星半點,這時候被林苑之這麼一提,自然要和這個老夥計,好好說道說道。
就在二人拌嘴訴苦時,不一會,悄無聲息的,羅清遠的身後,一名暗影衛現身。
什麼沒說,雙手將一封信遞上,隨即消失不見。
羅清遠隨手接過信,目光掃視一番,將信遞給林苑之道。
「哼哼,你這學生,這安排還真是夠小心的,這小子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林苑之接過傳來的信,上面寫的正是蘇祁安對一眾手下的安排。
蘇祁安和手下同僚的開會重要內容,幾乎是一字不差的全部寫了上去。
林苑之笑容收斂,輕聲道,「老羅頭,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不是那種愛派人監視,關注一些人一舉一動,這不是你的性子,你這是?」
感受著林苑之護犢子的情緒,羅清遠撇了撇嘴,直接道。
「老林頭,你想什麼呢,這可不是老夫監視所得,而是你那位好學生傳給老夫的,想護犢子,先搞清楚狀況。」
林苑之一怔,他目光閃動,帶著幾分猶疑,羅清遠卻是嘿嘿一笑。
「是不是看不透你這個學生,老夫來告訴你吧。」
「蘇祁安這小子是聰明人,在老夫的府邸內開會,還能藏什麼?與其這樣,不如大大方方告知。」
「一方面是表示,對老夫的尊重,另外一方面則是,就算老夫知道他的部署,他依然無所畏懼。」
「正如之前他說的那樣,哪怕遇到再強的對手,他都無所畏懼,有一戰的勇氣。」
「這還只是其次,你這個學生可不得了,那時候在山上,可是敢威脅老夫哦,為了西州百姓和自己的家人,他都敢與老夫一戰。」
「這個小娃娃,狂妄是狂妄,但確實有狂妄的資本,對欺軟怕硬的世家權貴,從不手軟,對底層百姓有憐憫之心,但不泛濫。」
「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以律法整治,不得不說,他讓老夫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影子。」
「老林頭,其實有的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能遇到這麼好的一位學生,相比較我那位,哎,可惜了,誰能想到,他竟然做了…不說了,不說了。」
說著說著,羅清遠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