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一聲大喝,引得屬下紛紛側目。
張家玉不禁問道:「殿下何事?」
趙銘面沉如水,雖不好意思承認,但是他好像確實被耍了。
「娘希匹!」趙銘怒罵一聲,伸手接下一片雪花。
張家玉立時反應過來,驚呼道:「吳三桂在拖延時間,等黃河結冰。」
趙銘快步往大帳走,邊走邊喝道:「擂鼓聚將!」
明軍各營的將帥,聽見鼓聲,匆匆趕來大帳,眾人挑帳進來,冷風灌入,帶進幾片雪花。
眾人進入大帳,便見趙銘在沙盤前來回踱步。
「殿下,召集我等有什麼事情?」王翊等人有些疑惑。
趙銘聞聲,轉過身來,面向眾人,直接下令道:「王朝先,你立即繞道到廣武山之後,查看黃河的情況。」
王朝先不解,不過還是先抱拳領命道:「喏!」然後開口問道:「殿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銘沉聲道:「吳三桂故意拖延時間,孤王估計他是想等黃河結冰,而後渡河逃離。」
趙銘麾下大多是南方人,冬季河流很少結冰,加上最近這幾日天氣不錯,便沒想到上面去。
這時趙銘一提醒,眾人立刻就反應過來。
「臣這就過去!」王朝先行了一禮,匆匆離帳。
趙銘遂即對眾人道:「其餘諸將,立刻前去準備,孤要立刻攻山!」
廣武山上,被圍了兩日的周軍士卒,逐漸恢復鎮定。
士卒吃過晚飯,早早睡下,山頂上吳三桂等人,站在冷冽的寒風中,卻精神抖擻,全無睡意。
這時北風呼呼的刮著,鵝毛般的大雪,飄落下來,大地片刻間便一片雪白。
寒流使得廣武山上的氣溫驟降十多度,周軍眾將被吹得鬍子結霜,卻各個興奮異常。
此時,眾人俯瞰山下,明軍數十里連營中,火光星星點點,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大營輪廓來。
明軍營地在廣武山東、西、南三面,形成一個半圓,將山頭的周軍圍在裡頭,唯獨沒有在北面下營。
那裡是黃河,本是周軍無法逾越的屏障,可隨著寒流降溫,還有鵝毛大雪,原本的死路,就變成了一條生路。
吳三桂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丞相真孔明在世啊!」
「臣願為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既然吳三桂都這麼說了,洪承疇便恬不知恥的躬身一禮,說出了諸葛丞相的名言。
吳三桂感慨道:「多虧了丞相計策,才為寡人爭取了布防的時間。丞相居然連什麼時候下雪都能算到,真是厲害啊!」
「天文地理,臣都略懂一點!」洪承疇微笑著,不過隨即卻沉聲道:「君上,今夜下雪,那趙雜毛極為難纏,說不定會察覺我們的意圖,君上還是需要謹慎對待。」
「真希望雜毛已經睡下,這樣等明日一早,當趙雜毛髮現廣武山已經空無一人,神情必然十分精彩。」吳三桂目光深邃,似乎看見了趙銘暴怒的場景。
不過吳三桂心裡清楚,趙銘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他的意圖,於是嚴肅道:「洪丞相放心,寡人已經命人在北面布防,只等黃河結冰,大軍立刻突圍。」
這兩日,趁著談判的機會,吳三桂讓王永鎮夜間,在廣武山北面山腳下,修築了工事,目的就是為能夠阻擊明軍,順利過河。
正說著話,注意山下動靜的周軍大將王屏藩,卻一聲驚呼,「不好,趙雜毛要攻山了!」
吳三桂聞語一驚,目光向山下看去,只見山下明軍大營,一下活動起來,無數打著火炬的明軍士卒湧出營盤。
洪承疇臉色一沉,「趙雜毛反應過來。」
兩日前一戰,把吳三桂打怕了,見明軍出營準備攻山,吳三桂不禁有絲心慌,「這趙雜毛果然難纏。王屏藩,你立刻增援王永鎮,控制北面出口,防止明軍破壞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