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願意接旨,就是有心歸降,露了底牌。
這時發現旨意並非給他們,心中自然不快,卻又不好發作。
堵胤錫自然不會,不管順軍諸將的情緒,他要用順軍,借順軍之力,便需要他們真心歸附,雙方不能存在芥蒂。
崇禎年間,大明人才消耗太快,等到南明時,便讓一幫庸臣居於高位,致使決策屢屢失誤,坑人不淺。
不過南明也並非沒有能臣,其中宰輔之才,便有兩個,一是堵胤錫,一是孫可望。
只是堵胤錫一直被何騰蛟壓著,始終沒能上位,最後讓何騰蛟坑得憂憤而亡。
孫可望也有宰相之才,但是他野心勃勃,自視太高,最終走向歧途。
在趙銘建議招撫順軍之時,堵胤錫其實也看見天下矛盾轉換,漢人內部矛盾,已經降為次要,華夷之爭,成為了主要矛盾,所以他意圖扭轉明朝對順軍的態度,上書建議招撫順軍,言,「自兩京失陷,國朝精銳盡喪,朝廷以無可用之兵。今北虜勢大,兵鋒難擋,國如累卵,臣心甚憂。臣近聞闖逆已亡,其殘部遁入湖廣。陛下若招之,立收大兵三十萬,中興之業,在此一舉。臣知朝中臣公,必言賊破北京,罪在不赦。陛下切勿為此言所誤。今以楚之力,朝廷不能御虜,亦不能辦寇。若借寇之兵,一旨詔書收之,則復楚之眾有矣!會師金陵亦可期也!」
隆武朝廷是南明歷史上,第一個改變策略,聯合農民軍的政權,而這一政策,為後來的永曆朝能堅持多年,打下了堅固的基石。
何騰蛟、堵胤錫則是首先與順軍接觸的明朝官員,不過兩者在大局觀上,卻有區別,何騰蛟是被逼與順軍合營,並非主動招撫順軍,而堵胤錫卻是主動招撫,真心想藉助順軍的力量,光復湖廣,建瓴而下。
這就決定了兩人對順軍的態度,完全不同,堵胤錫見李過等人不快,忙又拿出一份奏疏,遞給李過等人。
在李過觀看時,堵胤錫微笑道:「方才宣旨,諸位將軍已經知道陛下的態度,而這封奏疏,則是本院,為諸位請封的奏疏。」
堵胤錫注視李過等人,「本院請奏陛下,封李將軍、高將軍、劉將軍、袁將軍、田將軍等為侯,其他將軍亦有伯爵之賞,另外賜軍名忠貞,駐軍武昌,並賜鐵卷丹書!」
這與何騰蛟不理不睬相比,簡直天壤之別,李過等人驚住了,田見秀等人忙將奏疏接過來傳閱,仔細看了一遍。
這時李過反而有些不安起來,「我等未立寸功,怎好得此厚爵?」
眾人是真心想與明朝聯合,看到厚封,心中激動之餘,卻也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德不配位。
堵胤錫沉聲道:「李將軍能有此言,足見忠義之心。如今局勢,諸位也知,將軍當立大功,抗擊北虜,恢復全楚,以報陛下之恩!」
李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下拜,「我等願歸大明,為陛下效死!」
當下,李過讓人備好三牲、香案,與堵胤錫歃血為盟,折箭為誓,答應將順軍改為忠貞營。
盟誓完畢,堵胤錫與李過等人,相視大笑,相互勉勵。
堵胤錫遂即言,「今北兵攻浙甚急,陛下令楚贛策應反擊,分北虜之勢。湖廣清軍只二三萬眾,兵力空虛,將軍既然歸明,當起大兵,復全楚之地!」
李過得知堵胤錫要為他請封侯爵,心裡便覺得,自身沒有功績,便得此厚爵,有些不安心,擔心讓人非議。
他聽了堵胤錫之言,當即笑道:「某正有此意!只是不知該如何作戰?」
堵胤錫道:「湖廣之地,重者有三,武昌、襄陽、荊州也!將軍今在常德,荊州之南,宜速渡長江,奪下荊州,得全楚之中,然後分兩路進擊,一路北上取襄陽,擋豫州之敵,使敵不得南入湖廣增援武昌,一路建瓴而下,奪武昌城,則全楚盡復。如此湖廣即定,有此糧倉,足矣養兵。大軍稍作休整,便可順江而下,與閩浙之眾,大會金陵,半壁鼎定。屆時,陛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