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澄運河乃是宋代開鑿,方便了無錫的船隻經江陰進入長江。
趙銘得知蘇松清軍西潰之後,便自江陰上岸,沿著錫澄運河,進抵無錫縣境內,自錫澄運河與大運河交匯之處,進入大運河,而後兵馬前突至無錫東南,京杭大運河與梁溪河交匯處設防,以便阻止蘇松清軍,走梁溪河入太湖而西。
明軍占據杭州,威脅江南,而江南乃是滿清的賦稅重地,滿清必然發兵反擊。
為了應對清軍的反擊,趙銘便很有必要,趁著清軍援軍未到之際,多殲滅江南清軍,削弱清軍的實力。
而且,一旦讓蘇松的清軍,撤入常州,常州清軍增加至三萬人,那麼趙銘短時間之內,將無力占據武進,也就無法收取蘇松兩府。
十一月間,寒風呼嘯,北風如刀,當土國寶的大軍,進至梁溪河東岸時,前方赫然出現一片人潮。
穿著火紅衣甲的明軍火槍手,列成方陣,雙手斜持火槍在胸前,穿著重甲的明軍士卒,胸甲閃亮,手持長矛,殺氣騰騰,已經恭候多時。
在大軍之後,京杭大運河和梁溪河中,戰船橫陳,側舷炮窗打開,漆黑的炮口伸出炮窗,對準了遠來的清軍。
河岸邊,北風呼嘯,旌旗獵獵作響,車轔轔馬蕭蕭,戰馬打著響鼻,空氣中一片肅殺。
在距離明軍三四里外,土國寶便勒住了戰馬,看著恭候多時的明軍士卒,令他心頭一顫。
看明軍陣勢,清軍便知遇見了明軍精銳,士卒們停下腳步,慌忙列陣。
明軍陣中,正交談的將士們,看見清軍過來,紛紛停下交談,抬起頭來,不懷好意的看著遠來的清軍。
「人不少!」大纛旗下,趙銘昂然立於馬上,看著迤邐而來的清軍,微笑道:「諸位以為本帥多久能夠破敵?」
「一群土雞瓦狗,卑職以為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打垮他們!」王德順頗為不屑的道。
他長年駐守崇明島,經常與蘇松的清軍交手,知道他們的底細。
相比於其他清軍,蘇松算是後方,沒什麼戰事,所以守軍戰力有限,並非清軍序列中的野戰精銳。
這些清軍打打治安戰,剿剿匪,守守城還行,要野外浪戰,那立刻露餡。
趙銘從千里鏡中看見清軍士卒大包小包的迤邐而來,緩慢的擺陣,正要放下千里鏡,忽然卻見一員清將,在十多員騎兵的簇擁下,奔馳過來,不禁怒道:「敵將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近前窺視本帥軍陣!」
眾將抬手望去,果見一隊清軍騎兵,簇擁著一員清將,離開軍陣,打馬奔馳過來。
土國寶陰沉著臉,奔馳到距離明軍一里外,才勒住馬韁。
戰馬被明軍的殺氣震懾,不聽話的打著轉兒,土國寶一邊控制著胯下躁動不安的戰馬,一邊望向明軍陣線,看見明軍軍陣森嚴,前排是手持火槍的士卒,後面是如林的長矛,再後則是橫陳於江面上的軍艦,不禁心頭一凜,喉結蠕動,咽下一口唾沫。
土國寶掃視明軍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一片旌旗簇擁下的一面惹眼的大纛旗下。
在這面大旗之下,一員身穿銀甲的大將威武而立,昂然騎在一匹雜毛馬上。
「果然是趙雜毛!」
天下只有一個人能稱趙雜毛。
確定了攔路明軍的身份,土國寶心頭一震,身後眾將也是面沉如水,暗暗叫苦,趙雜毛怎麼回來此處?我等又非大清主力,用得著趙雜毛親自出手?
東海趙大帥的威名,天下皆知,今天讓他們撞見,真是倒了血霉了。
大纛旗下,趙銘昂然而立,有些疑惑的看著奔至軍前的土國寶,難道那廝不怕本帥一炮打死他嗎?
「前面可是趙大帥?」正疑惑之時,對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趙銘眉頭皺起,旁邊王德順卻大怒,「土國寶這廝還想挑戰大帥不成,真是不知死!大帥,讓末將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