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佐心裡也很惱火,他本來是來河南撈戰功的,結果不到半年,丟了一萬人馬,自己寶貝兒子,還被高歡給扣押了。
現在每隔幾天,劉良佐就收到一封劉澤涵的書信,讓他趕緊籌集兵甲、鳥銃,把他贖回去。
劉澤涵在信中,哭訴自己在勞改農場的遭遇,真是令他這個老父親,聞之流淚。
這讓劉良佐心裡很惱火,他和高歡本來沒有多大的恩怨,都是因為汪喬年,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本來河南剿寇的局勢,已經逐漸穩定,可是汪喬年非要針對高歡,把高歡往闖賊一邊推。
現在可好了,高歡在一旁隔岸觀火,暗中使壞,汪喬年自食惡果,還把他給連累了。
若是汪喬年真能把高歡辦了,劉良佐無話可說,關鍵這個豎儒,不能把高歡怎麼樣,卻偏偏去惹高歡。
「汪督憲,本帥說的都是實話!」劉良佐板著臉道:「你要是不聽我的勸,那本帥只能率部突圍了!」
這麼搞下去,開封沒有外援,遲早被闖賊攻陷。
劉良佐沒必要陪著汪喬年等死,要是開封守不住,那他肯定逃跑。
「你~」汪喬年頓時氣結,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
新鄭城外的曠野上,兩個衣著破爛,渾身污泥的漢子,走在城外的官道上。
「百戶,這新鄭有點詭異啊!」一名漢子看著平整的官道,還有兩側種滿高粱和粟子的農田,有點擔心道:「咱爺們兒這一身,會不會暴露身份啊。」
看著新鄭的百姓,都穿著十分體面,即便是衣服打著補丁,人也收拾得十分乾淨,精明面貌不同於別處,漢子有些心虛。
這些百姓時常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兩人,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優越感,令漢子難以理解。
一群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苦哈哈,哪裡來的優越感。
這地方讓漢子覺得古怪。
百戶心有成竹道:「不能夠。河南遍地流民,爺們兒這身打扮,混進去肯定沒問題。」
漢子擔憂道:「可自打進入這新鄭地界,你看這道上,一個流民都沒有啊!」
百戶也覺得新鄭與其它地方不一樣,別處都是田地拋荒,十室九空。
這裡卻是阡陌相連,炊煙裊裊,雞犬相聞,道路上即不見流民,也不見餓死的屍骨。
「這地方確實怪。」百戶點了點頭,改口道:「機靈點兒,有人盤問,就說是懷慶的流民。咱們從現在起,都要講河南話。龜孫,明白沒?」
「中!百戶!」漢子忙道。
「別叫百戶,叫俺大哥!」百戶沉聲說道。
河南地方督撫不和,總督與地方鎮將之間也存在矛盾,雙方各執一詞,令崇禎不知道到該怎麼判斷。
身為皇帝,有時候下面人盡皆知的事情,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被蒙在鼓裡。
崇禎收到汪喬年、高名衡,還有鳳陽鎮守太監盧九德的奏疏後,雙方各執一詞,一個說高歡通敵,一個說是誣陷。
崇禎為了搞清楚河南的情況,便派遣錦衣衛,前來河南秘密調查高歡。
如今明朝國事糜爛,叛軍遍地,崇禎不敢冒然對高歡出手,怕引發叛亂,但是汪喬年和鳳陽鎮守太監盧九德,送上的消息又過于震驚,令他不得不重視。
崇禎能夠容忍,武將像左良玉一樣,軍紀差一些,但只要還為他做事,那日子就還能繼續過,可以接著任用。
畢竟大將手握重兵,他又拿不出軍餉,崇禎不敢下決心,去查辦那些大將。
當然,如果武將大敗,兵馬損失殆盡,那便是他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近些年來,被朝廷定罪斬殺的武將,大多都是沒了兵的。
當然,如果將領做得太過,已經威脅到大局,或者暗中勾結敵寇,即便有兵,崇禎也不能容忍。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