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依聞言後,露出神光異彩,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面色感激道:「多謝了,秀盈,準備筆墨紙硯。」
「是!」婢子秀盈離去片刻,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端來了文房四寶。
羅昭雲掃了一眼,筆有幾種款式,大小不一,但是都是上等的紫毫筆,筆桿雕鏤花紋,飾以和壁,綴以隋珠,古樸精美;筆頭圓潤,潔白純淨嬌柔,似含苞欲放之玉蘭,美觀挺拔。
這種毛筆在隋唐時候很出名,產自宣城一帶,唐人有詩云:『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稱讚的就是這種筆。
他提起一根細筆,此時蕭依依親自為他磨墨,漆黑的墨汁很快就散發一種類似檀香的氣味。
羅昭雲捻了捻生宣紙,這種紙張也是上等品質,經久不脆,少蛀蟲,耐老化,不會褪色,因此宣紙有有「紙壽千年」之譽,主要材料青檀和稻草、棉料等按比例混合製成。
蕭依依就蹲坐在羅昭雲的側首,距離很近,目光殷切地關注著對方的提筆和潤墨的姿勢,對著空白的宣紙,翹首以盼,想知道,下一瞬息,他會寫出什麼佳作來?
羅昭雲看了身穿男裝卻又俊美無暇的蕭姑娘一眼,只要移前少許就可觸碰到她的芳體,俯首下視,她那明亮的眼睛在修長彎曲的眉毛下顧盼生妍,長秀潔美的脖頸更是線倏誘人,雪膚外露少許,淡淡的幽香吸入鼻尖。
蕭依依等了須臾,不見他下筆,抬起了頭,美眸又盯向羅昭雲的面孔。
此時,羅昭雲與她的目光相投,儒雅一笑,彬彬有禮,然後開始下筆了,這幾年由於苦練槍術,手指含勁,又學了幾年隋朝楷書,筆上功力不俗,如龍蛇起陸,蒼勁有力。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是宋代才女李清照的一首《醉花陰》,也算比較膾炙人口,又跟重陽有聯繫
李清照做這首詞時候,剛婚後不久,抒發的是重陽佳節思念丈夫的心情。傳說清照將此詞寄給趙明誠後,惹得明誠比試之心大起,遂三夜未眼,作詞數闋,然終未勝過清照的這首《醉花陰》。
李大才女以用黃花比喻人的憔悴,以瘦暗示相思之深,傳誦千古,經久不衰,肯定有它獨特的內在美,高超的藝術性。
蕭依依看著羅昭雲筆落詞成,一個字一個字跟讀一遍後,又重新默讀、朗讀,咀嚼幾遍後,眼神一亮,對羅昭雲的才華越發欽佩了。
「好曲詞啊,而且這種詞牌和格律,都與當今長短句有所差別,但是更加精妙,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描述的太好了。」蕭依依微笑感嘆,不管詞適不適合演唱,就是這種意境,足以打動許多文人了。
「這首可以嗎?」
蕭依依沉吟了少頃,無奈搖頭道:「這首詩詞是不錯,名動京城不在話下,可要唱起來,哪怕重疊兩遍,長度可還是不夠,而且詞過新穎,哪怕是名句,但外圍的百姓卻聽不透這內涵,影響力波及不到更多人,會場氣氛就無法帶動起來,還是無法勝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羅昭雲心中忽然會意,這是大型演出,而不是詩詞朗誦比賽,名句雖好,但用錯了地方,你指望打動那些普通長安民眾、國人,讓未讀過幾天書的人,聽懂你詩詞的高深內涵、寓意,那是不可能的。
最好是那種朗朗上口,俗雅共賞,老少皆宜,又不失去內涵、意境,讓懂不懂詩詞,學沒學過古文的人,都能被感染,這才是最重要的!
難怪蕭依依找了不少才子,都無法做到,因為她要考慮的出發點,超出了以往作詩的要求。
偏偏妙音閣以琴技著名,肯定要以此為特色,推出一項震撼觀眾節目,將高雅的琴音,與通俗的商演結合,本身就有了衝突,不好協調。
蕭依依多少也有些黯然,她很清楚,這首曲詞,已經算是上乘了,比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