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照在大地一層白霜上,並不是完全漆黑如墨。
晚宴過後,太子楊昭醉醺醺的,帶著雙頰陀紅,明眸皓齒的如意公主離開羅府,先去東宮住了。
本來,如意公主有意留在羅府住,但是想到未出閣的公主,如果留在一位年輕大臣的家裡住,只怕次日傳出了什麼緋聞,她的名聲會受到很大影響,而且還會影響皇室聲譽,違反開皇律中對王族的約束。
這種事可小可大,如果被御史台的人彈劾,鬧到金鑾殿上,弄得陛下大發雷霆,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羅昭雲叮囑太子,以後要儘量少飲酒了,可是在古代官場,不飲酒作樂,如何拉攏關係,應付交際場面?
太子楊昭只是付之一笑,並沒有當真,不過回去找醫師、按摩師的事,還是記在心裡了。
夜已經很晚了,羅府開始熄燈,羅昭雲也回到房間,洗浴過後,在床上盤膝打坐,不忘練氣吐納,改善體質。
………
大興城實行宵禁政策,整個街道和里坊都是靜悄悄的,星斗漫天,寒風凜冽,吹在無人的巷子裡,非常的蕭索孤寂。
齊王府,依舊燈火通明,楊暕拉攏了幾位朝廷大員,在府上飲酒賞舞,尋歡作樂,當酒席散後,官員各回府邸,他則渾身酒氣來到第四進院落的書房內,幾名心腹謀士聚在一起,聽他們幾個人的回報。
「齊王殿下,現在朝中,已有五分之一的三品以上大員,表示會站在咱們這邊,剩下就是五分之二,都是中立派,而其餘人,應該都是支持太子楊昭的,我們在朝唐上,還有抗衡。」
二十歲的楊暕年輕氣盛,自覺儀表堂堂,跟父親、祖父很像,比其胖兄長,更有當君王的風度和氣概,尤其是他父親的皇位,就是謀權得來的,當初伯父楊勇本是太子,還不是可以爭得?
故此,楊暕也希望自己通過努力,最終能奪得王位。
齊王問:「最近太子有什麼舉動?」
一位名為朱旭的謀士道:「還是聯絡一些大臣、閣老,詢問一些治國之策,拉近跟門閥貴族的關係。今晚,還特意拉著如意公主去了羅成府上宴飲。」
齊王楊暕哼了一聲:「他也看出了羅成的潛力,日後會成為紅極一時的寵臣,所以提前籠絡人心了。我那王妹,如意公主,似乎對羅成有意,真讓我頭疼,若對他下手,怕是小妹會跟我決裂,母后也不會答應。」
朱旭建議道:「殿下,這羅成風頭正勁,只不過,年紀尚輕,等他真正在朝中有話語權威的時候,只怕還要五到十年,我們有的時間,調整對此人的策略,最好讓他誰都不幫。」
楊暕點頭,譏笑一聲:「不錯,暫時不理會他,還是加緊在朝中三生六部的人脈布局,同時,監視我那皇長兄的身體狀況,不知道能撐過十年不?」
這時,一位身穿青衣的老翁謀士道:「工部、吏部、刑部中,有侍郎歸順齊王,內侍省、御史台、九卿機構,也有齊王的人了,如果在今後幾年,能夠逐漸扶正,那麼對楊昭而言,就是一次朝廷圍堵和架空。」
楊暕搖頭說:「父王不足四十,倘若活到花甲之年,我還有二十年的時間,搬到王兄,成為太子,不是沒有機會。」
幾位謀士點頭,也覺得有道理,只要仔細謀劃,以有心算無心,不是沒有可能成功。
討論半個時辰後,幾位謀士退下,房間只剩下楊暕一個人了。
齊王起身,打了一個哈欠,正準備去睡覺,這時候,忽然從窗外射進來一隻冷箭,扎在了桌子上,嚇了楊暕一大跳。
「來人,有刺客!」
楊暕話音一落,從屋子外湧入一批精銳武士,兩名貼身侍衛長,更是暗勁武者,護在了齊王周圍。
這樣一鬧,刺客早已不知蹤影了,楊暕沒有危險,安心下來,看到那支冷箭上,綁有一張紙條。
「取下來,拿給本殿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