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江博問道：
「你們這種辦法，捕捉到的只是電子受激發和落回基態後的情況，如果繼續縮短雷射脈衝，有沒有辦法使得這種數據變得更加精確？
數據更加精確後，能不能看看電子躍遷的運作機制呢？
如果能把受激後和激發電子躍遷的運動機制搞懂了，指不定對於後面的研究會有所幫助呢？」
羅先軍頷首道：「縮短雷射脈衝的脈寬，確實能精確數據，並且做到觀察電子躍遷的全過程。
但是江總，觀測電子運動，需要極高極高的空間解析度和時間解析度的儀器。
目前咱們光學實驗室里的設備，在空間和時間解析度的技術高度上，就已經算是全世界最頂級的了，但還是達不到要求。」
江博問道：「還差多少？」
羅先軍看了眼不遠處的李開山，李開山苦笑了一聲，比了比手指頭道：「四個量級。」
「一萬倍，差距這麼大啊……」江博皺眉道。
李開山說：「1仄秒級的時間解析度，是我認為的較理想的採集電子運動數據的時間間隔，這麼短的時間間隔，能把電子的運動過程進行細分數千上萬次。
打個比方，就像是一顆子彈從手槍里射出，如果時間是1秒1幀，那麼肯定看不到子彈的軌跡。
可如果時間變成1秒1000幀，也就是0.001秒的時間解析度，通過慢放後，不但能看清楚子彈運動的過程，還能知道它是怎麼受力被射出的。
而基態電子的運動速度，大概在220萬m/s，這個時候，要位移一個電子直徑的身位，大概需要0.45仄秒的時間。
當然，這是理想的算法，而且考慮的是電子的粒子性。
這個時候，如果能讓時間解析度達到1仄秒級，那就完全可以把電子運動的數據採集起來。
不管是繞核運動也好，躍遷運動也罷，都可以放大到與人類慢走運動時相同的層面，進行更精確地數據採集了。」
江博微微頷首，李開山說的很詳細，也很有意思。
李開山繼續說道：「不過，1仄秒，也就是10的負21次方秒，換而言之，得讓攝像機達到1秒鐘採集10的21次方次數據的頻率。
最理想的情況下，也得讓計算機有1秒運算10萬億億次左右的能力。
但目前沒有任何計算機能達到這種運算速度，哪怕我們之前的測試，時間解析度藉助黑骨頭的超算構建起來的雲計算處理能力，也只是勉強到10阿秒級。
距離1仄秒，差了整整一萬倍。」
李開山說：「至於空間解析度，則與顯微技術有關，電子的直徑大概在10的負16次方m，當然，這個數值是存在波動性的，但現在不考慮那些。
所以，只要有設備能做到將物體顯微放大100萬億倍，也就基本夠用了。
嗯，這方面差了大概5個量級吧，十萬倍。」
李開山所說的都是理想狀態，真實的研究過程中，電子的直徑是會出現變化的。
因為電子具有波粒二象性，其中，粒子性決定了電子是有半徑的，而波動性決定了電子不會有固定占據多少空間的量，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沒有體積，便沒有直徑一說了。
江博聞言笑了笑，「一個差一萬倍，一個差十萬倍，得了，還差這麼大距離。」
說著，江博擺了擺手起身道：「不過，科研這塊最耗費時間，慢慢來吧，你們倆也別有壓力，能有技術突破固然是好的，沒有也不存在。
另外，李教授和羅教授你們兩個，我可聽人說你倆過年都沒回家。
既然雷射脈衝設備現在有所突破了，那我就給你們放個假，都好好回去放鬆下，別一天到晚窩在實驗室了。」
「這個，江總，其實不用的……」李開山說道，休息放鬆有什麼好的，哪有搞研究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