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莫不是夢魘了?」
黑衣少年側首看了她一眼,而後起身來到她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臉:「醒醒!」
陶四喜猛地坐起身來。
闖入眼帘的物事讓她瞬間找回了記憶。
原來是個夢。
她鬆了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頰,燒好像退了一些。
「你夢到啥嚇人的東西了?叫得那麼慘,我耳朵差點被你震聾了!」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是那個黑衣少年,他蹲在火堆旁,手裡拿著一根棍子,棍子上叉著一隻野兔子在烤。
兔油滴落到火堆里,發出吱啦的聲響,火勢便跳得更歡了幾分。
「沒啥,心虛亂夢而已。」陶四喜淡淡道,挪動著身子也往火堆旁靠近了幾分。
他嗤了聲,「心虛亂夢就叫得那麼慘?必是做了虧心事才心虛的吧?」
陶四喜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他的臉色頓時黑下來,比他身上穿的黑衣還要黑。
手裡翻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油脂便簌簌往下掉,發出噼里啪啦一陣脆響,就跟炒豆子似的。
有的油星子爆出來還濺到了陶四喜的手背上,燙得她趕緊將手往後縮。
這個人脾氣真怪,在她這裡言語上沒討到好,便跟烤兔較勁兒,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過,昏迷之前,她好像是走出了山洞,可沒多久便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接下來的事兒她便不清楚了,只曉得此刻醒來便在乾草堆上,旁邊生了一堆火,山洞裡暖呼呼的,她身上的衣裳也烤乾了。
這裡就她跟他,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做這些事兒。
想到這兒,陶四喜心裡多少還是騰起一絲感激,於是跟他那真摯道:「不管咋樣,還是要跟你道聲謝,多謝你救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別亂謝,我可沒興趣救你,不過是怕你死在這洞口添了晦氣!」
陶四喜一口老血堵在喉間。
好吧,是她嘴欠。
洞外的雨還在下,沒完沒了,光線也暗了下來。
看來今夜是沒法下山了,那便在這山洞留宿一宿吧,等體力恢復些,明日再走。
她背靠著洞壁,閉眼養神。
濃郁的肉香味兒卻不時鑽進她的鼻息,勾得她無法靜心。
「外酥里嫩,真香啊!」
某人的聲音也隨之傳進耳中。
陶四喜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睜開眼,看到他已撕下一隻兔腿放在嘴邊,那麼一划拉,一大塊烤得焦黃的兔肉被咬下來,被他大口咀嚼。
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一手拿著兔腿啃,一手抓著一隻水袋子,不時往嘴裡灌幾口水。
邊吃邊喝,愜意到不行。
見她看著他,他便更加大口的吃給她看。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想吃嗎?想吃就求我啊!
陶四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傢伙,一點男人的風度都沒有,白瞎了這大長腿和好身手。
在她這重活一世的人的眼中,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她突然起身來到他身旁,一手按住烤兔,另一手抓住另一隻兔腿,用力一扯便扯了下來。
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喂,你……」
「咋?這隻你也要?那咱換換?」她把自己咬過有豁口的地方舉到他面前,笑眯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