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來?」季先生又問了一遍。
陶大平舉手:「我先來!」
他來到講台跟前,脫下自己的右腳鞋子,裡面的襪子破了個洞,但大平還是不慌不忙將鞋子雙手奉上。
「大家都看好咯!」陶四喜接過鞋子,當眾比划起來。
底下都是小孩子,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十歲,一個個都好奇的探著腦袋瞅。
大平的鞋子比那鞋印子明顯短了一截。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不是陶大平,兇手另有其人!」陶四喜大聲道。
底下的孩子們也都紛紛點頭。
大平明顯鬆了一口氣,他穿上自己的鞋子,昂首挺胸回了自己的座位。
經過韋文興身旁的時候,大平停了下來,看了眼韋文興的腳:「韋文興,我看你的腳比我的大,那鞋印會不會是你留下的卻故意栽贓嫁禍給我?」
韋文興惱了,朝陶大平低吼道:「你別血口噴人!」
陶大平抬起頭來,「那你敢不敢上去量一量,像我這樣為自己證明一個清白呢?」
韋文興:「我……」
「怎麼?你是不敢?還是心虛?」陶大平又問,雖然比韋文興矮了一截,可氣勢卻半點不輸給韋文興。
先前他是氣糊塗了,腦子都忘記了轉。這會子四姐來了,他便有了底氣,腦子也活泛了。
韋文興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裡,不敢去看講台上的季先生,一張臉憋得通紅,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講台上,季先生威嚴的聲音響起:「陶大平,回到你自己課桌上去,韋文興,你去教室外面罰站半個時辰,明日叫你爹來學堂一趟!」
「其他若干做偽證者,今日放學後一律留下罰抄課文!」
放學回家的路上,大平還是有些忐忑。
「姐,今個的事兒我把韋文興給得罪了,他會不會再伺機報復咱?」他問。
陶四喜攬著大平的肩,冷笑著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錯,是他韋文興心胸狹窄,故意對你栽贓嫁禍。」
「在學堂里,他應該不敢再輕易找咱麻煩,至於他爹,即便他是地主,咱家租賃著他家的田地耕種,可咱家老老實實交租,他也不好隨便刁難,大平莫要擔心,那是大人們要考慮的事兒,你只需要把心思放在念書上就成。」
得到姐姐的開導,大平鬆了一口氣。
但想到大明,大平還是笑不出來。
「姐,我實在搞不懂,為啥大明要睜眼說瞎話?我是他堂兄,他不幫我卻倒向韋文興那邊,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讓大明不開心了?」大平又問。
陶四喜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作為堂兄,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每回來學堂念書都幫大明背書包,大明不會做的功課,你也會耐心教他,你沒有錯,你是一個好哥哥。」
「那大明為啥要這樣對我呢?」大平還是困惑。
陶四喜思忖了下,道:「我不是大明,我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不過,四姐想告訴你的是,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不用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