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蒙古南下,趙昀確實有些慌了。
他心情頗為煩躁,示意李知孝趕緊給兩人解釋。
李知孝黑著臉,方才他已經同真德秀等人大吵了一架,被真德秀狂噴一陣,責怪他一味怯戰求和,向蒙古示弱,可結果蒙古人還是打了過來。
李知孝平復了心緒,低聲道:「江北送來急報,蒙軍大舉南侵,其偏師已經攻克宿州,直逼楚州!」
鄭清之喉結蠕動,艱難咽下一口唾沫,蒙古滅金不到兩年,就悍然南下,今時之事,恰如當年金滅遼國,便立刻侵宋啊。
上次大宋放棄了北方,放棄了汴京,退到了江南。
這次大宋還能放棄什麼,再退就得跳海了。
鄭清之額頭冒汗,心中五味雜陳。
蒙古既然打過來,主和派肯定暫時沒了作用,趙昀只能重新依靠他,他的地位暫時沒人動搖。
這對鄭清之來說是機會,可另一方面,卻也是危機。
蒙古強大母庸置疑,要是宋軍打得不好,那他就是韓侂胃第二了。
趙葵也神情凝重,他知道大宋在江北的防禦,非常被動,於是問道:「蒙軍兵力如何?」
「暫時還不清楚!從之前得知的情報來看,主要是洛陽一路,山東一路。」李知孝道:「現在山東一路還不清楚,可洛陽一路十餘萬北兵,已經全部殺入我大宋境內!」
趙葵皺起眉頭,這些信息他都了解,等於朝廷現在只知道蒙古人打過來,前線並沒有傳來更多新信息。
趙昀見李知孝說完,立刻問道:「兩位愛卿,據說兩路北兵,至少二十萬。這麼多人馬打過來,江北能頂住嗎?」
蒙軍出兵二十萬,那就不只是為了劫掠,而是為了謀奪大宋疆域,甚至為了滅宋而來。
面對趙昀期待的目光,鄭清之與趙葵一時無言,兩人對視一眼,鄭清之振奮精神,行禮道:「陛下放心,朝廷早有準備,在江北擋住蒙古,不成問題。具體怎麼執行,就請趙樞密給陛下說明。畢竟,他是管軍的。」
鄭清之求助的目光看向趙葵,他這不是甩鍋,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打,只能希望趙葵能夠給出一個方案。
趙葵聽了鄭清之的話,起初有些驚訝,不過聯想到船上的事情,便知道鄭清之明明沒有信心,卻為何要信誓旦旦。
現在蒙古打過來,若是做為主戰派的鄭清之不能表現出自信,那必然會讓官家心中慌亂,使得朝廷不敢一戰。
屆時官家和朝廷,做出割地求和,罷免諸多主戰派,以討好蒙古,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趙葵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他沉吟一陣,腦中飛速旋轉,然後行禮道:「陛下勿憂!二十萬北兵分兩路而來,一路自山東南下,一路自洛陽東進,攻取東京。自去歲收取東京後,朝廷便於東京布置重兵,並修復了東京城防。北兵雖眾,但想要輕易攻取東京,絕無可能,而有東京在,從洛陽出發的北兵,就不敢全力南下。」
趙葵頓了頓,繼續道:「對於山東來的北兵,也是同理。陛下,山東忠義軍雖沒得到朝廷招撫,但是忠義軍節度使趙國瑞,早就檄告天下,願意為朝廷藩屏,為陛下抵擋北兵南下。若是山東忠義軍,能夠繼續堅持,那麼山東的北兵,也不會全部南下。」
趙昀聽了趙葵的話,心中立時放鬆了一些,鄭清之則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對!東京有全子才,山東有忠義軍,北兵不解決他們,就難以全力攻我大宋。」
兩人話一出,大殿內議論紛紛,趙昀來了精神,坐直身子,確認道:「兩位愛卿所言當真!」
趙葵硬著頭皮,「回稟陛下,從兵法上說,北兵不可能在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大舉南下。」
鄭清之則斷定道:「陛下放心,二十萬北兵,被東京和山東牽制,能夠進入兩淮的不會超過十萬。」
宋朝在兩淮還有十餘萬人馬,江南尚有近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