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在決定堅守邳州後,就在為突圍做準備。
忠義軍想要突圍,自然是從蒙軍薄弱處下手。
城外蒙軍諸部中,哪部人馬最弱,自是屢遭蹂躪的張柔軍。
因此,當趙泰說出,還要打張柔時,各將都不意外。
而且,在探知張柔駐守北城後,趙泰就秘密讓人挖掘了一條出城的地道。
這些日子以來,地道已經穿過城牆的障礙,挖到了張柔的營地前。
在忽必烈看來,邳州被困,趙泰想要突圍,最可能的方向,是東面還在被忠義軍控制的海州,或者南下投靠宋朝。
因此忽必烈的精兵悍將,主要放在東城和南城外,就連忽必烈的大營,也在邳州東郊。
趙泰發現蒙軍馬軍多半離營後,便決定突圍,召集諸將回節帥府商議細節。
蒙軍營地內,整個白天都忙著收治傷員,趕造攻城器械。
很快,夜幕降臨,忙活一天的蒙軍各寨,逐漸從喧譁中安靜下來。
蒙軍營地內,除了巡邏警戒的士卒之外,忙活一天的士卒,都躲進了帳篷休息,營地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火炬還在風中搖曳。
此時,忽必烈的大帳,依舊燈火通明。
昨夜的勝利,並未讓這位蒙軍統帥懈怠,他坐於帳內,借著油燈昏黃的光芒,正細讀一份從淮南送來的戰報。
這份軍報是南下的兀良合台送來,他在軍報中稱,宋軍在淮南的防禦極為脆弱。
淮河一線,除了楚州守軍負隅頑抗之外,其餘各城防守皆十分薄弱。
兀良合台想要趁著南宋淮河防線被擊潰,長江尚未構築新的防線之際,迅速南下,奪取揚州準備渡江,可他兵馬不足,控制淮南已經很吃力,沒有能力繼續南下。
因此他希望忽必烈能夠,儘快結束山東戰事,然後調兵支援,搶在窩闊台汗之前滅宋。
這個請求讓忽必烈很心動,因為若是窩闊台先一步拿下開封,然後揮軍南下,便沒他什麼事了。
屆時窩闊台的威望如日中天,汗位不可動搖,肯定會進一步削弱他的實力。
放下軍報,忽必烈站起身來,走出帥帳,遠眺黑夜中的邳州,只能依稀看見邳州的輪廓。
「這小小邳州,竟然擋了本王這麼久!」忽必烈牙關緊咬,「不過開封城防勝邳州多矣!大汗那邊應該沒那麼快拿下開封。本王等馬軍擊潰李、武兩賊,再集合精銳勐攻,應該能夠在大汗攻破開封之前,拿下邳州城。屆時本王大軍南下,與兀良合台會師,奪取揚、泰,渡過長江,滅宋之功,便為我所有。」
想到這裡,忽必烈臉上露出笑容,忽然他打了個哈欠,見時間不早,便回到大帳內睡下。
三更天,蒙古營地內,帳篷內的士卒已經熟睡,站崗放哨的士卒,也抱著兵器打起盹。
邳州城是一座軍城,在決定守城前,趙泰就將城內百姓和卷屬全部轉移,所以城內只有軍隊。
這時,趙泰穿著盔甲,騎著戰馬,目光掃視諸多將領,沉聲道:「我在強調一遍,等潛入敵營的兵馬動手,大家便奮力突破張柔營盤。蒙古馬軍雖然離開,但留在營內的騎兵,依舊不在少數。各營沖開阻攔後,不要講什麼建制,埋頭往北突就對了。突破張柔營盤不算勝利,跑進山才算勝利!」
各將都同樣披掛整齊,各人對視一眼,齊齊抱拳,「喏!」
趙泰一揮手,「好,按著計劃出發!」
趙泰一聲令下,城門被悄悄打開,常玉率領一千士卒,率先出城。
忠義軍各營魚貫而出,士卒們都握緊兵器,低頭行進,腳步和呼吸都很輕,似乎是怕驚擾了遠處的蒙營。
昨晚忠義軍從北門出城遭受了蒙軍的埋伏,任誰也想不到,趙泰這麼頭鐵,又從北門出城。
數千忠義軍,前鋒很快過了護城河,後面的隊伍依舊綿綿不絕,緊張又有序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