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姬夜闌打量著負手而立站在自己眼前的雲綰。
一身淡雅的湖藍色衣裙,襯得她好似一個來自湖中的仙子,精緻得無法挑剔的臉龐,唇色比他傍晚時分見到時更加的淡,臉上隱隱透著一份蒼白,好似……身體有恙。
「你方才在發什麼呆?」自顧自的走進來,連裡面有人都沒發現。
姬夜闌想,若是她沒有發呆,知道自己在坊中,定是不會進來的吧。
她雖然對他很客氣,但那份客氣里卻帶著一份疏離,隱隱還透著一股子不信任。
畢竟,他對她來說只是個知之甚少的陌生人罷了。
雲綰有些尷尬,總不能說自己是想起昨天他們躲在藍花楹樹下看戲的事情吧?
昨日的他就是個十足十的登徒子,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若是提及昨天的事情,天曉得這位行事無常的君上,會不會再像昨日那般占她便宜?
「沒什麼,只是見今晚的月色太好給迷住了。」
姬夜闌看了她一眼,也不深究,端起案上的一方酒樽,問:「要不要喝一杯?」
雲綰微微一笑,邁著步子走進蘭溪坊,在姬夜闌的對面坐下,兩人分立在席案兩邊。
姬夜闌把手中的那樽酒遞給她。
雲綰空出一隻手接過,酒樽里是一汪淡紅色的液體:「那我就不客氣了。」
仰頭把酒樽中的酒飲下一半,酒味香醇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十分的好喝:「這是果酒嗎?」
姬夜闌點頭,這是他特地給她換的新酒,與他方才喝的『雲天烈』不同,這酒適合女孩子喝。
「沒想到夜闌君還愛喝這樣的酒。」
男人不都是應該喜歡喝像伏特加那樣的烈酒嗎?最不濟也該喝點清酒吧?
這個姬夜闌雖然長得俊美,身上卻透出一股傲氣,不像是會喝這種帶有甜味的酒的人。
姬夜闌端酒的手一頓:「偶爾換換口味。」
這丫頭還真是心細,這酒是他看見她進來時才換的,只是覺得女孩子喝『雲天烈』會太嗆,便換了這有些甜味的『紅果釀』。
『紅果釀』長在南溯國的深山裡,南溯氣候濕潤溫和,長出來的果子總比四域其他地方的好,這紅果是個稀罕物,一馬車紅果都未必能釀出一壺『紅果釀』來。
這酒雖然珍貴,只是四域大荒里的珍貴東西,他的神縱營里從來不缺。
「這酒的味道很好。」雲綰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靨:「我以前喝過一種酒,十分的烈,或許那樣的酒更適合夜闌君。」
「看來你挺能喝。」姬夜闌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微微一皺。
據聞雲府的大小姐自小身體不好,在岐山呆了十年之久,鬼醫張四章那樣驚天的醫術也沒醫好她嗎?臉色還這般蒼白。
雲綰搖了搖小腦袋:「不算頂好,只能算及格。」
安全機構對特工的要求很嚴厲,其中一項就是要求組員必須千杯不醉。
雲綰拿出握在手中的那支翠綠蘭花,遞給姬夜闌。
「夜闌君請我喝酒,這春蘭便當回禮了。」她眉眼微彎,帶著明媚的笑靨。
姬夜闌看著她遞過來的綠色春蘭,微微一愣,記憶里,還沒有那個姑娘送過他花。
「喏……」雲綰見他愣住,又把手中的蘭花向前遞了遞。